突破樹叢,進入山洞,朗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山洞中央,一隻手觸碰到風牆的太叔明。
“住手!你想幹什麼?”朗敬大喝一聲,跨步衝上前來,一隻手猛然抓向太叔明的手臂。
本來還沉浸在推衍之中的太叔明在朗敬進入山洞的瞬間就已經清醒了過來,感受到他伸出的手掌,撤步轉身,躲開了他的抓握。
朗敬撲了個空,面色凝重地看向太叔明,作為風語咒的傳承者,他知道自己的實力,他剛才的速度,哪怕是太極俠嵐也不該輕易躲開,可見太叔明的實力不會比他低。
“你,你是什麼人?”朗敬沒有再輕舉妄動,沉聲問道,但卻悄然挪動腳步,擋在太叔明與封印之間。
見狀,太叔明笑道:“我是玖宮嶺的俠嵐,我叫太叔明。”
“俠嵐?”朗敬聽到太叔明的話疑惑地重複了一句,但明顯沒有輕信他的話。
太叔明並不在意,伸出自己的左手展示出掌心中的俠嵐卦印,“穹奇已經被消滅了,被風語咒封印的饕餮是唯一還算完整的上古兇獸,我是為牠而來。”
“你竟然知道風語咒?”朗敬的神色微變,詫異地反問道。
「風語咒」與玖宮嶺傳承的俠嵐修行之法大相徑庭,它不是一種修行道路,更像是一個指向某種力量的道標。
只需要符合條件的人,領悟了「風語咒」的要義,就能施展出「風語咒」的力量,那種力量是一種銘刻在天地之間的規則,「風語咒」只不過是開啟這力量的鑰匙。
所以,「風語咒」不需要修行,只需要領悟,對這種規則的領悟足夠深就有一朝飛昇的可能。
但是那畢竟不是自己修行得來的力量,而是前人以通天的手段將其銘刻到天地的規則之中的力量,這也就只能允許符合條件的人掌握,而這所謂的條件,就是血脈。
朗敬是「風語咒」的傳承者,他的兒子朗明也是,哪怕從來沒有正統的學習過,但是隻要某天他頓悟了,就能掌握這種力量,因為那是他們血脈之中自帶的。
這與俠嵐的修行道路格格不入,難怪會不在玖宮嶺的傳承序列之中,「風語咒」從上古到如今不知道傳承了多少代人,還能存在也屬實不易。
正因如此,世間少有知道「風語咒」這偏門道路的人,大多都是聞所未聞,更別說瞭解了,太叔明能說出「風語咒」三個字,著實讓朗敬有些震驚。
太叔明自然知道朗敬的震驚,但是他並沒有解釋的意思,而是說道:“「風語咒」雖然強大,但是永遠無法徹底殺死饕餮,隨我回玖宮嶺吧,把這個陀螺也帶回去,我們會想辦法消滅饕餮的。”
朗敬聽到太叔明的話,沉吟許久後開口問道:“你們真的有辦法消滅饕餮?”
朗敬對饕餮的瞭解也不過僅限於寥寥幾字的傳承,只知道那是一種不死不滅的兇獸,至於其來歷,為何被封印,等等都是不知。
但是,在他看來,既然這麼多年過去了俠嵐都沒能解決饕餮,也不可能突然就能有解決它的辦法。
而且,眼前這個人看起來實在太過年輕了,也就是十六七歲模樣的孩子,讓人很難相信。
“既然我敢這麼說,自然是有把握的。”太叔明淡淡地說道。
朗敬看著太叔明那雙深邃幽黑的眸子,看到他那平靜地如同幽潭一般的神色,終於還是點頭道:“好吧,我相信你。”
其實,朗敬也早就察覺到,饕餮的封印已經出現了鬆動,若是不想辦法彌補,用不了多久陀螺中饕餮的神魂就會破封而出。
到那時,為了防止饕餮危害天下,他這個「風語咒」的傳承者,也只能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重新設定封印。
朗敬雖然不畏死,但他還有妻兒,作為一個丈夫和父親,他也想多陪伴自己的家人。
若是玖宮嶺的俠嵐真的能有徹底消滅窮奇的辦法那最好不過,如果不行,也不會有更糟糕的結局。
見朗敬答應了下來,太叔明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直接向著被「風語咒」力量設定的封印保護住的陀螺走去。
朗敬本能想要阻止,但是想了想還是放下了手,任由他靠近陀螺。
陀螺通體由青銅鑄成,表面有密密麻麻的複雜符文,無數歲月過去卻依舊嶄新,不帶半點兒鏽跡。
就見太叔明抬起手直接按在了風牆之上,手掌之中黑白之炁交織,絲絲縷縷的先天之炁觸碰到風牆的瞬間,那由「風語咒」力量構建而成的風牆立時如同殘血遇到烈陽一般消融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