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大營。
原先人聲鼎沸的營寨如今多少顯得有些寂寥。
大多數的諸侯以及手下兵馬皆被袁紹帶了過去,營中留守的唯有孫堅與公孫瓚兩位實力強大的諸侯。
袁術本來也是可以留下來的,憑他手裡的兵力和名頭,袁紹還真不敢對他怎麼樣,要是把他撩撥起火跟著自己對著幹就不好了。
但袁術自己卻是對於這位庶兄的警惕絲毫不減,生怕袁紹真的拿下這座堅城,成就下一代袁家家主之名,便也跟著去了。
若是勝了,就跟著一起分潤救主名頭,若是敗了,有著自己大軍擁簇的他哪怕是逃跑,也不會太顯狼狽。
留守的二人聚在營帳中,把酒言歡。
二人中間架著一個火堆,上面處理好的一整隻羊被火焰烤得表皮脆黃,不斷滴落體內的油水,濺落在火堆裡,激起一簇火舌揚起。
“還是坐在這裡安心多了。”孫堅撕下一隻羊腿,放在嘴裡,大口咬下肉來,拿起酒樽喝了一口。
公孫瓚對比孫堅就顯得斯文多了,用刀子慢慢割下一塊大小適中的羊肉,放入口中,仔細咀嚼起來,聽得孫堅這般說著,調侃問道:
“怎麼?文臺兄這隻江東猛虎可是怕了那張角?”
孫堅瞥了他一眼,繼續大口啃著手裡的羊腿,過了一會才悶悶回道:
“你不也一樣?威懾北方異族的白馬將軍?”
“哈哈哈,那張角的確是個不能惹的貨色,我好白馬,就不能讓白馬盡皆喪命在這洛陽川。”公孫瓚眼裡忌憚之色一閃而過,笑著說道。
“那張角真的厲害到連伯圭你這白馬將軍都要退避三舍?”孫堅探究問道。
他麾下的兒郎大多是在水邊討生的漢子,擅水戰,陸戰遜色於太平軍也不是不可能,可公孫瓚不是啊。
能湊齊三千白馬義從的諸侯,可想而知手裡的財力有多麼恐怖了。
除去白馬,麾下少說還有一支由雜色馬組成的萬騎,陸地作戰,未必不敵張角的太平軍。
“文臺兄心裡不是有答案了嗎?不然為何與瓚一起坐在這裡?”公孫瓚想到當日情景,臉上風輕雲淡的表情差點掛不住,深吸一口氣,緩緩講述,“當日我派數百白馬義從相助盟主,本以白馬精銳足可攔住那太平騎軍,不曾想剛一照面就沒了近百義從,最後回到我麾下的義從還不過半。”
“就這樣?”孫堅詫異問道。
公孫瓚點點頭,“就這樣。”
孫堅感慨道,“伯圭兄真乃謹慎好運之人。”
“怎講?”公孫瓚疑惑皺眉,反問道。
孫堅搖了搖頭,看著手裡美味的羊腿,再沒了啃食的興致,“才付出幾百名白馬義從就知張角不是可以力敵之輩,而我知道這個道理卻是沒了手下兩位大將、數千大好兒郎性命。”
公孫瓚面色苦澀,說道,“文臺兄這話說的就有失公允了,我這白馬義從,個個都是我所珍視的寶貝,每個將士和白馬都是我親自去一一挑選的,失去一個都能讓我心裡一抽,更別說足足數百名義從了。”
“那是我數百名可以性命相托的弟兄啊。”
“這話我說錯了,喝酒,喝酒。”孫堅自知失言,拿起酒樽,自己喝了一樽。
公孫瓚也沒說什麼,跟著喝了樽酒。
些許不愉快便在這酒水入肚中消失了個乾淨。
“爽快!”
孫堅大笑一聲,搖了搖沒了酒水的酒樽,就想喚人進來倒酒。
話還沒說出口,一道急促之聲就從門口一路喊到了帳內。
“報!急報!”
孫堅認出了這聲音,這是自己今天安排去受大營門口的。
怎麼還有急報傳來?
難不成是聯軍又輸了?
腦袋裡思緒百轉千回,嘴上話語卻是沒停,揚起手就把讓喊了進來。
“何事?”
守營士卒一進帳內,便拱手道:
“大營外面來了許多騎士,皆言有要事稟報自家諸侯,其中......”
話語吞吞吐吐,看了看端坐在一旁的公孫瓚,有些猶豫。
公孫瓚見得眼神,就要起身告退,孫堅壓了壓手,示意稍安勿躁,對著守營士卒說道,“說吧,公孫太守是條漢子。”
守營士卒得了吩咐,也不再猶豫,張開嘴就說了出來。
“其中有一個屬下看著十分面熟,講得也是咱自家的家鄉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