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寶朋的攤位上,兩個染著黃頭髮的精神小夥正跟他打作一團。耿志揚衝上前去,揪住那兩個精神小夥的後衣領,一把一個將他們拽了開來。 “有事說事!”耿志揚厲聲斥責道:“幹嘛打人!” 那兩個精神小夥見他竟敢多管閒事,習慣性地爆粗口問候了一下他的家人後又咆哮著撲了上來。 夜市人群擁擠空間狹小。耿志揚見躲無可躲,趕忙用左手護住頭部,矮身一招跪膝錘先放倒了一個,隨後借勢來了個低掃腿正踢在另一個小夥的小腿上。剛才還不可一世囂張跋扈的小夥登時哎呀一聲,踉踉蹌蹌退了兩步。 耿志揚直起身教訓道:“叫你們別打人不聽,現在聽了吧?” 黃寶朋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湊過來指責道:“他們拿了氣球不給錢,還打人!” 正在揉腿的精神小夥疼得齜牙咧嘴,情知今晚上碰上了扎手的硬點子,不過他依舊睜眼說瞎話道:“我給你錢了!誰說我沒給錢?” 黃寶朋見他空口白牙說胡話,氣得跳腳道:“你什麼時候給錢了?你要是給了錢,我還能不讓你走?” “我就給你錢了。”那小夥是走江湖的行家,指著黃寶朋腰間的錢包道:“我給了你一百塊,就在你錢包裡。不信你開錢包給大夥看看。” 在夜市上擺攤設點的小販們,再怎麼不濟,錢包裡也會有一百元大鈔。現在還遠沒有到手機支付的時代,因此從根本上很難分辨收上來的鈔票到底是誰給的,除非事先在上面做了記號。所以精神小夥使了招無中生有,讓黃寶朋難以自證清白,藉此好將事情攪渾。 黃寶朋當然很明白自己錢包裡的那些百元鈔票肯定不是小夥的,如果乖乖地按他的要求開啟來給大夥看,如何能說得清楚? 但要是他不願意開啟錢包,那小夥怕是會以此為理由對他更是加以指責。 究竟該怎麼辦為好,他一時間猶豫不定犯起了嘀咕。 那小夥見狀更是囂張道:“大家看到了嗎?這傢伙他根本不敢開啟錢包給咱們看。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一開啟就漏了陷。他敢開啟嗎?” 在黃毛小夥的胡攪蠻纏下,笨嘴拙舌的黃寶朋明顯處了下風,張嘴結舌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為好。 耿志揚在旁忽然嘻嘻一笑道:“你這話說得真好笑!人家就是把錢包開啟給你看,也不能證明裡面的錢就是你給的。” 黃毛小夥抓住話把道:“那也不能證明不是我給的吧?” 耿志揚冷笑道:“想要證明裡面的錢不是你的也很簡單。” “簡單?”那黃毛小夥一愣道:“怎麼證明?” 耿志揚義正嚴詞道:“要是你給的錢,上面一定有你的指紋。咱們只要去派出所,讓民警同志把錢包裡的鈔票檢測一遍不就行了?” 黃寶朋一聽登時來了勁頭:“對!咱們去派出所,讓公安幫忙檢查一遍!” 聽到要去派出所,黃毛小夥登時氣短道:“去的什麼派出所?把錢包開啟一看不就行了?” 他的另一個同伴聽到要去派出所,當下顧不得小腹的疼痛,捂著肚子趕緊鑽入人群逃之夭夭去了。 黃毛小夥見同伴扔下他跑了,登時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嘴裡邊嘟囔著:“去什麼派出所?你們就是不敢給人看……” 正說話間,他忽然一個轉身,急急閃入人群裡慌慌張張地溜之乎也去了。 一方逃走後,這戲就演不下去了。圍觀的吃瓜群眾還沒有看的盡興,一個個悻悻然搖頭散去。 黃寶朋則感激道:“耿志揚,謝謝你了!要不是你,今晚上我可慘了!” “小事一樁。”耿志揚笑道:“咱們是老同學,碰上了能不幫忙嗎?” 他瞅了眼黃毛小夥逃走的方向擔心道:“這幫傢伙不知道會不會來找你的麻煩,我看你還是趕緊收拾東西回家吧。” 黃寶朋道:“沒事!我認識那傢伙,是發動機廠家屬院的一個混混,平時除了到處逛遊,沒什麼本事。我不怕他!” 夜市剛到熱鬧的時候,黃寶朋豈能捨得放棄今晚上賺錢的機會? 耿志揚明白他不會輕易收攤的,只得好言相勸道:“那你自個兒小心著點,我先回去了!” 告別黃寶朋後,耿志揚和盧曉清混雜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裡逶迤出了夜市。來到人少靜謐的大路上後,盧曉清忽道:“志揚,剛才跟黃寶朋打架的那個黃毛叫曹今東,去年咱去電玩城玩的時候跟他吵過一次。” “哦?是嗎?” “嗯,是他,沒有錯!”盧曉清道:“我聽丁紅婷說,這傢伙是發動機廠的子弟,平時帶著一幫人在社會上瞎混。” 雖然耿志揚是個臉盲,輕易記不住別人長什麼樣子。不過盧曉清卻是一個對人過目不忘的奇女子,所以能清楚地記得曹今東的長相,今晚一眼就認出了他。 耿志揚輕蔑道:“都二十多歲的人了,還在社會上無所事事地瞎混,早晚會栽跟頭的。像他這種街溜子,別看現在猖狂得很,將來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像他這樣的混混流氓,現在還真不少呢。”盧曉清道:“前一陣一幫化肥廠的青工突然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