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求於人自覺低人一等,耿志揚好聲好氣道:“師傅,麻煩你開下門,我來找個人。” “找個人?”那工作人員冷著臉道:“大晚上的,少年宮的人都回家了,你找什麼人啊?” “我找我朋友!”耿志揚抬手一指道:“她在樓頂畫廣告牌,太晚了我來接她。” 值班人員恍然大悟道:“你是找畫廣告的那個小姑娘吧?” “對!就是她!”耿志揚道:“麻煩你開下門吧。” “你跟她是什麼關係啊?”值班人員刨根問底道:“她自己一個人在樓上,我不能隨便就把你放進來。” “這個人怎麼這麼多事啊?”耿志揚暗自嘀咕著胡亂搪塞道:“她是我女朋友,我來接她回家。” “誰是你女朋呀?別胡說八道!”他的話音剛落,盧曉清忽然拎著顏料桶和一大袋子東西從裡面走出來,衝他嗔怪道:“我什麼時候成了你女朋友了?” 耿志揚好不容易大著膽子編了個瞎話,沒想到卻陰差陽錯撞到了正主。他尷尬地苦笑道:“你是我朋友,又是女的,當然是女朋友了!” “呸!你就會瞎說八道!”盧曉清白了他一眼,又衝值班人員禮貌道:“張師傅,我要回去了,謝謝你啊!” 值班人員見他們倆拌起了嘴,看樣子確實是認識,呵呵一笑趕緊敞開了大門。耿志揚識趣地接過盧曉清手裡拎著的東西,勤快地放到了三輪車上。 以女孩子在小事上特別喜歡計較的秉性來說,今晚上耿志揚爽約的舉動無異於作死行為,大機率會惹得人家朝自己使上頓小脾氣才會恢復如常。 “我還以為你故意放我的鴿子呢。”沒想到盧曉清一點也不矯情,很是敞亮道:“我給你家打電話,你媽說你不在家。我就琢磨著你幹嘛去了,沒想到這個點反倒來了。” 盧曉清異乎尋常的反應令耿志揚大為驚奇:“看來盧曉清並不是一個矯揉造作的尋常女子,倒有點行事爽快的俠女風範。” “我哪敢放你的鴿子?”他趕忙解釋道:“下午回家路上碰上了個麻煩事,八點多才從派出所出來,這不立馬趕過來接你了。” “派出所?”盧曉清暗自一驚,急急關心道:“怎麼了?你出了什麼事?” “是這麼一回子事……”耿志揚簡明扼要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述了一遍,盧曉清驚訝道:“哎呀!這些人也太大膽了,大白天的就敢攔路打人?” “他們可不只是打人這麼簡單。”耿志揚道:“還搶了我的書包和兩百多塊錢,已經涉嫌攔路搶劫了。” “他們沒打壞你吧?”盧曉清關切道:“你沒去醫院看看嗎?” “我跑得快,他們連皮都沒碰到我。”耿志揚不願過多談及案件的細節,岔開話題道:“樓上還有東西嗎?有的話我幫你拿下來。” “沒有了,就這些東西。”盧曉清笑了笑忽然又道:“你八點多才出來?那你吃飯了嗎?” “沒呢,沒吃!”耿志揚不以為然道:“回到家再吃就行。” “那怎麼能行呢?這麼晚了還不吃飯,不得把人給餓壞了?”盧曉清莞爾一笑道:“走吧!我領你去個好地方吃上一頓。” “你請我吃飯?”耿志揚詫異道:“這麼晚了哪還有飯館開門?” 盧曉清神秘地笑了笑道:“我說有就有。你跟著我走就行了。” 九十年代初期的安海市,到了晚上八九點以後街上幾乎沒什麼行人,再加上又是冰雪酷寒的大冬天,所以餐廳飯館門市百貨早早打烊關了門,斷不會像後世一般開到深夜甚至通宵。 耿志揚騎上大金鹿跟著盧曉清來到了青年橋西頭北側的一排門頭房。只見黑漆漆打烊的門面裡卻有一家小麵館燈火通明,時不時地有顧客進進出出,顯得好不熱鬧。 “就是這兒!”盧曉清說著剎住了三輪車。耿志揚幫著她把三輪車靠邊停下鎖好後相伴著一起走進了麵館。 “老闆,來兩碗肉丸子麵條,一盤醬牛肉。”盧曉清進了門連菜譜也不看,如數家珍般點菜道:“再來一盤拌豬肘、一盤醋溜藕片、一盤拌三絲。” 耿志揚聽她點了這麼多小冷盤,連忙勸阻道:“點的太多了,吃不了!” 盧曉清笑吟吟看了他一眼道:“吃得了,幹了一晚上我也餓了!” “那好吧。”耿志揚忙掏口袋道:“還是我請你吧。你的人情我還沒還呢。” “說好了我請你的!”盧曉清嘟起小嘴不樂意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呢?” 耿志揚掏遍了身上的口袋,這才發覺自己走得匆忙沒來得及從書包裡拿上錢包,此時的身上儼然是分文皆無。 “咳咳……”他趁機就坡下驢掩飾住尷尬道:“那下次一定要我請。” “你請!讓你請還不行嗎?”盧曉清又指著老闆身後架子上擺放的各色白酒道:“你來瓶酒吧?” “不!我不喝酒!”耿志揚連連擺手道:“我煙酒不沾,平時很少喝酒的。”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