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養大,整個人變得鬱鬱寡歡,也開始思念家人,我爹就揹著我娘給我外祖父寫了信,之後我舅父帶了一車東西來看望過他們。”
“我娘那時才知道,明府出事之後沒多久,我外祖父和外祖母就生了怪病去逝了,據說死得很痛苦,我娘聽後說是報應,大哭了一場,之後我娘到四十多才有了我,可惜我爹在我十歲那年意外去了,自那之後我娘就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桑雀沉默著思索,瘦猴他娘這個故事裡肯定有隱情,她娘一直唱的那首童謠就跟她們姐妹倆被賣掉有關係。
嚴道子見的那個萬箱頭說童謠是一種詛咒,只要遠離詛咒源頭就沒事,那詛咒的源頭究竟是瘦猴家那口井,還是死在明氏的姐姐蕙蘭?
明氏供奉的櫱神,怪胎大小姐等等這些,肯定都會成為說書人故事中重要的恐怖元素。
桑雀看向通往明府深處的門,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進入這個‘故事’,去找說書人。
之前那頁紙上寫了一句‘餘以身入局’,餘是自稱,說明說書人把自己也寫進這個‘故事’中了,他現在在明府某處的可能性很高。
但是他寫這樣一個故事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就像釣魚的人,他用他自己做餌,想必是要釣一條大魚。
“能否跟我說一下這個‘說書人’的事情?”桑雀問寇玉山。
寇玉山想了想道,“說書人是九歌中的一員,九歌成員有九個,都是巫娘娘座下的巫覡(xi),每一個都有各自的職責。說書人負責傳播巫娘娘的神諭,為百姓傳遞訊息,揭露各地不平事。”
“將那些隱藏在黑暗下的真相公之於眾,讓百姓知道鬼神時刻注視著大地,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為惡之人,一定會受到懲罰。”
桑雀點頭,這就跟搞新聞和搞宣傳差不多,看來巫娘娘御下的九歌,有完善的組織架構。
“說書人有幾個?”桑雀繼續問。
瘦猴不理解地看著桑雀,“一個都夠可怕了!”
寇玉山點頭,“說書人背後的繼承者會更迭,但這個身份只有一個,九歌和鎮邪司一樣,都有能夠代表他們身份的‘香器’。就像鎮邪司夜遊使的面具,面具之後是誰不重要,只要戴上這個面具,百姓就知道他是能夠夜間行走八方的夜遊使。”
桑雀恍然大悟,難怪那天碰到何不凝他們三個時,他們都帶著鬼面具,原來面具就是香器,是承載百姓香火願力的東西。
百姓信的是面具代表的夜遊使,不是面具之後的個人,只要面具在,不管面具下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無所謂。
這樣一來,就算夜遊使死掉一個,他生時做好事積攢的香火也不會散,因為香火都聚在面具上,可以繼續傳遞下去。
只要保證香器一直握在鎮邪司手中,鎮邪司的權威和力量就不會因為人員流失而減弱,反而會被一代代的鎮邪司成員積累得越來越強大。
真·鐵打的鎮邪司!
“說書人有一張純白的面具,一把摺扇,摺扇上書‘說盡天下不平事,還得乾坤復朗朗’。”
“這麼看來,說書人是個正義之士?”桑雀問。
話音一落,瘦猴用力搖頭,寇玉山也臉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