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夏蟬。
何不凝要帶桑雀一起巡州,夏蟬自然也要跟隨,何不凝沒打算讓夏蟬加入鎮邪司,他原本是想讓夏蟬就待在望山城,他可以找個管家和老嬤嬤,打理宅院,照顧夏蟬。
但是聽了桑雀的話,何不凝改變想法,決定讓夏蟬就以桑雀妹妹的身份,跟著桑雀就好。
夏蟬想去哪,就去哪,想跟他們一起處理詭案,就一起處理詭案。
他會試著相信夏蟬的能力,也學著桑雀的樣子,努力去訓練夏蟬。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而且他試探過夏蟬,夏蟬根本不知道九歌聖物是什麼樣,更加沒見過那樣的東西,她說孃親留給她的只有頭上那把斷掉的木梳,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夏蟬的身份要是曝光,何不凝擔心九歌和其他勢力會對夏蟬不利,所以把夏蟬帶在身邊,用桑雀妹妹的名頭遮掩,教夏蟬自保,是最穩妥的辦法。
桑雀又問夏蟬這樣的能不能晉升鬼級,何不凝說可以,但是具體如何晉升,只有夏蟬自己才能知道,並且一定會十分兇險。
何不凝說他當初是死了一次又活過來,才踏入了鬼級。
那時候,跟在他身邊的人還不是小五和小六,是老三和老四。
何不凝還跟桑雀提起上次抓曲天河的時候,曾遇到九歌的鈴醫,給了夏蟬一瓶藥,叫桑雀叮囑夏蟬,每日一粒不可多吃,那是讓夏蟬穩定體內邪祟力量,驅除負面影響的。
吃完那一瓶,夏蟬的實力還能再上一個臺階。
夏蟬之前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竟然都沒有跟桑雀說起過,而桑雀也是此刻才確信,巫娘娘遮掩她身份的力量確實存在。
那個時候她追著曲天河就是朝那邊去的,如果沒有迷路,一定會跟九歌的鈴醫碰面,結果還是錯過了。
天色漸晚,桑雀不好意思丟下何不凝在這裡替她守夜,自己去休息,就硬著頭皮聊天。
也不知道聊了多久,一根蠟燭燒得見底,桑雀實在抵擋不住突然襲來的睏倦,莫名其妙趴在桌上睡著了。
何不凝淡淡地掃了桑雀一眼,並未大驚小怪,而是換上一根新的蠟燭,起來活動筋骨。
桑雀一直坐在這裡,他不能失禮,坐得背部僵硬,也得端著校尉的架子繼續端坐,強忍著喝下桑雀給他添的茶,嘴裡都是茶沫子,不能吐只能嚥了。
桑雀睡著不是因為困,而是咒鬼將至。
果然,桌上的蠟燭突然被一陣風吹滅,桑雀開始不安穩的皺眉,想要動彈,卻像鬼壓床一樣發不出聲音,也完全動不了,陷入噩夢。
黑暗之中,何不凝瞳仁清亮,站在桑雀身邊掃視周圍。
嬰兒的啼哭聲傳來,何不凝猛地朝那邊看去,看到一個渾身漆黑,狀似野獸的小嬰兒趴在房樑上,瞪著血紅的眼睛,怨毒地看向桑雀。
咒鬼沒有固定的形態,會根據詛咒的不同,呈現出不同的樣子。
何不凝此刻能清楚的看到咒鬼,說明此刻的咒鬼層級在四層以下。
一根若有似無的黑線從咒鬼身上延伸出來,連線在桑雀身上,何不凝緊盯著咒鬼,全神戒備,未曾看到那咒線正從桑雀身上漫出來,偷偷朝他的方向伸展。
嬰兒突然發出尖銳的啼哭聲,何不凝耳中如遭針扎,刺痛蹙眉。
咒鬼趁此機會,從房樑上猛撲下來,若是讓它落到桑雀身上,立刻就會跟桑雀的夢境融合在一起,在夢中不斷折磨她。
而桑雀在夢中產生的恐懼感越是強烈,越是能吸引到夢鬼。
千鈞一髮之際,何不凝突然抬手,準確無誤的將那小嬰兒掐在半空,手上轟的燃起綠色陰火。
咒鬼發出淒厲的哭嚎聲,被陰火包裹,用力掙扎,何不凝耳中流出鮮血,頭痛欲裂死不放手。
他堅持了足足半分鐘,咒鬼所化的小嬰兒才被陰火燒成一縷黑煙,連同桑雀身上的咒線一起隱沒不見。
第一次驅趕咒鬼,就算是完成了,明日來的咒鬼,可能會變成兩個,也可能會變得更強。
何不凝喘了口氣,重新點燃蠟燭,發現桑雀的眉頭逐漸舒展開。
立冬已過,寒風瑟瑟,北方的夜晚異常冷。
何不凝看了看趴在桌上睡覺的桑雀,嘆口氣,取下他今日給小蟬買的,掛在門口的披風,輕輕地往桑雀身上披去。
怎料披風剛碰到桑雀,桑雀突然雙眼一睜站起,閃電般拔出匕首揮臂橫掃。
撕拉!
何不凝朝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