飆演技的時刻到了,桑雀面無表情,眼底壓制著幾分憎恨和厭惡。
“我娘為什麼不肯告訴你,你自己不清楚嗎?”
這是父女之間在鬧矛盾,但在丘萬鈞聽來,這也是桑雀承認仙鄉確實存在,丘萬鈞的心跳驀地加速。
華千棉嘆氣,桑雀身上的勾魂索自然鬆開,丘萬鈞見狀又立刻緊張起來,下意識地靠到華千棉身邊,全神戒備。
桑雀也露出不解神情,看看自己又看向華千棉。
華千棉輕咳著,帶著一身疲憊與無奈,慢悠悠地走到桑雀旁邊的位置坐下。
“吃吧,不管怎樣都要先吃飽飯,旁的我們可以慢慢說,你來盛京城還沒見過不凝吧?他小時候可是一直鬧著要妹妹的,他也曾恨過我,恨我把他妹妹弄丟了,等明日我將他喊來,你們兄妹也見見。”
華千棉拿起筷子,給桑雀夾了些菜。
桑雀看著那一筷子菜,眼眶驀地泛紅,最後還是拿起碗筷,慢慢地吃起來。
也確實一天沒吃了,餓了。
丘萬鈞在旁看著這副父女鬧彆扭的場景,忽然覺得有些尷尬,可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好在華千棉及時發話,“坐吧,別站著了。”
聞言,丘萬鈞在對面坐下,還是暗暗觀察著華千棉和桑雀,心中保持警惕,只是他現在更好奇的是仙鄉的事情。
華千棉和桑雀一開始就打算好,用驚天的秘密去打消丘萬鈞的懷疑,讓他就算是真的懷疑了,為了這個秘密也暫時忍著不拆穿,熬到時間。
所以華千棉再開口,說的就是仙鄉的事情。
自從桑雀把這邊世界的事情告訴研究院開始,兩個世界的人遲早會接觸,仙鄉的秘密將不會再是秘密。
“你娘異於常人,她離開時留給不凝的火銃根本不是大玄能製造出來的,乃至是大玄之前的王朝,也沒有這個能力,你跟你娘一樣,都是從仙鄉而來對嗎?”
桑雀繼續吃飯,沒吭聲,但也沒否認。
丘萬鈞看看桑雀,又看向華千棉。
華千棉沒再說什麼,就像個慈父一樣看著桑雀吃飯,他在一旁喝茶,其實華千棉也餓了,看桑雀吃得香,只能暗暗咬牙忍著,不崩人設。
桑雀把三盤菜兩碗飯全都吃個乾淨,往後一靠,“吃飽了,要打要殺你隨便。”
華千棉從袖子裡取出帕子,遞給桑雀讓她擦嘴。
桑雀沒接,華千棉把帕子放在茶几上,“虎毒尚且不食子,我從未想過要殺你,你若真的不願意告訴我仙鄉之路在哪,那就走吧,離開盛京城。”
桑雀和丘萬鈞同時露出錯愕神情,看向華千棉,桑雀當然是裝的,這都是劇本。
“我不走,我娘留下遺書讓我看好九歌的人,你把人給我放了,我才走。”
原本按照劇本,華千棉就要在此時吩咐丘萬鈞去提人,但是話還沒說出口,華千棉突然覺得不對。
雖然她沒有接觸過左今也,但是憑藉她多年扮演他人的經驗來看,左今也這個人很複雜,並不會這麼簡單的就顧念父女親情,而做出違背原則的事。
他不在乎別人詬病他的出身,甚至有些沉浸在別人對他的不理解中,然後堅持著自己認定的偉大目標,這實際上也是一種自我感動。
突然之間,華千棉有所明悟,“九歌的人我會放,但不是現在,我除了是你的生身父親,我還是大玄的丞相,待到天下時局穩定,我們再說這件事。”
“你!”
桑雀臉上浮現怒容,臨場改詞,華千棉你不地道!
這一刻,華千棉與左今也的身份融合得更加緊密,丘萬鈞看著華千棉,那種古怪感也隨之減少。
華千棉靠在椅子裡,“你若現在不走,那就留下。”
桑雀據理力爭,“你已經毀了九歌的根基,現在也半隻腳踏入了鬼神境,他們已經沒有抗衡你的能力。包括雲州,現在也被秦州死域隔開,威脅不到大玄,你還扣著他們做什麼?”
“我孃的下場我看得清清楚楚,我也從沒有過跟你相爭的意思,我只是要把他們好好的帶回去,之後隱姓埋名,再也不會出現,也不會干涉你任何事。”
華千棉嘲諷一笑,“既然沒有與我相爭的意思,建水城外,為何驅使地鬼傷我?”
桑雀怔了下,她是不是跟華千棉說得太多了?
不過這一刻,她突然怒火攻心,感覺自己在面對真正的左今也。
“那也是你先對我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