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骨伶仃,青色的血管附在薄如蟬翼的肌膚上,上面長滿了密密麻麻的針眼。
要是再舉得久一些,芥川都怕她會脫力,把雜誌掉在地毯上。
他收下了。
收是一回事,看是另一回事,省得她又哭慘麻煩首領。
“沒別的事在下就告退了。”
大小姐點點頭,又沉浸在書本里。
芥川龍之介迫不及待地離開,他要馬上趕到港黑大樓,去訓練室訓練,去審訊室陪尾崎紅葉審訊,或者去找人虎的茬。
這是他活著的證明。
大小姐的書房裡的窗戶關得很緊,密不透風,他只能聞見藥味和人逐漸失去生命力,腐爛潰敗的味道。
哪怕月城雪見笑容淺淺,病容也是遮不去的。
這讓芥川龍之介感到恐懼。
壓下已到嘴邊的咳嗽,他絕不能變成大小姐那個樣子。
芥川龍之介走得飛快,沒看到月城雪見目送他離去後陰冷的眼神。
一個病人,哪怕再怎麼把自己裝得和正常人無異,人們也會區別對待她。
就算和她說話的物件同樣身體欠佳,但也比自己好了許多,所以不會共情,只會擔心自己會淪落得連她都不如。
叫森鷗外把芥川龍之介送來陪自己,真是走錯了。
*
芥川龍之介現在住在別墅,白天有事再去港黑,沒事就在大小姐面前當壁花。裝了半個月他實在裝不下去了,試探性地在港黑待了一個白天后,沒人叫他回別墅。
芥川龍之介如蒙大赦,過上了白天照常上班,晚上拿別墅當宿舍的日子。
這天他照常開車回遠在郊外的別墅,順便載樋口一葉一乘,平時在他面前乖得像貓咪的樋口見到他隨手放在副駕駛上的《思潮》大呼小叫起來,
“芥川前輩,您也喜歡聞秋希實老師的作品對不對!”
?
芥川龍之介重複道,“聞秋希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