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少年漫的故事終於走向尾聲,人們才來得及悼念這一路犧牲的配角。
禪院真希也才發現,她已經很久沒見過禪院直哉了。
誰都沒想到一個普通人會爆發出那麼大的力量,用武力將真人拔除。或許她真的是隱藏的天與咒縛也說不定,但無人知曉了。
那天晚上,禪院直哉直接抱著月城雪見的屍體離開戰場,後面發生的大事件通通與他無關,誰都找不到他。直到今天,禪院直哉希望他們參加月城雪見的葬禮。
“我特意等你們把麻煩事都解決了才過來。”
一襲黑衣的禪院直哉站在高專門口,儘管七海老師客氣的請他去辦公室坐坐,他腳下動都沒動。眼珠一轉,就和從前沒什麼兩樣了,只是瘦了不少。
“原本想早點讓雪見下葬的,但想到她是孤兒,如果從來到世上,到離開都是孤零零一個人的話,也太可憐了。”
“正好大家都認識,就送她一程吧。沒有雪見,你們贏得沒那麼輕鬆。”
熟悉的刻薄話,禪院真希莫名放下心來。
可在葬禮上,禪院真希才發現她錯了。
真依去衛生間整理和服帶子,她一個人先到了,就看到禪院直哉對著牌位出神。
“你說,沒有我雪見是不是過得很好,她原本一個人開開心心地活著,是我主動找的她,不然她也摻和不到這些事情。”
禪院真希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只跪在他旁邊的蒲團上,上了炷香。
但禪院直哉不這麼想,他一遍遍重複,“如果沒有我,如果沒有禪院家,如果我早點想開帶她遠走高飛,她就不會死了。”
“小真希,你知道嗎,雪見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
直哉,你的世界就是這樣的嗎,好辛苦。”
她一直都在努力融入我的世界,消化這個世界帶給她的惡意,她被咒靈害得快死了,第一反應竟然是心疼我。
*
當禪院直哉抱著雪見走出地下,走在打得你來我往的戰場上時,他暗暗期待著,為什麼還沒有人偷襲我呢,從後背穿心而過,這樣我就可以不用想沒了雪見該怎麼辦的事了。
接近月城雪見是為了給自己續命,現在他卻盼著有人殺了他。
那天晚上,禪院直哉抱著月城雪見回到她的公寓。
將茉莉花插在花瓶裡,澆上點水,調整好角度也不難看。
他把雪見放在床上,愣了許久,才想起來人家教過他,要是女方先睡著了男方要替她卸妝。
打了一盆水,在一堆瓶瓶罐罐中間挑了個最眼熟的,用毛巾一點一點把全身上下擦了個遍。
擦拭前,血都在月城雪見身上,禪院直哉只是雙手和前胸沾上了點。
擦拭後,乾乾淨淨的雪見躺在被窩裡,禪院直哉跟殺人狂似的。
好多血,咒術師見慣了生死,可禪院直哉還是被嚇著了。
從未想過她會流那麼多血。
尤其是那個穿過胸口的窟窿,從傷口來看,應該是從後背穿胸而過,這也是雪見的致命傷。
到底是多強大的體質和意志,才會支撐她見到自己?
可那個時候雪見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東京吧,或許她只是想告訴下班車的人危險解除了而已。
傻得可以。
手機突然震動,禪院直哉點開一看,竟然是雪見發來的簡訊!
[直哉,我要去做一件大事,具體跟你的工作性質差不多,感覺離你更近點了呢~
其實我也不敢確定能不能成功,但我聽靖子說(剛認識的朋友),這個傢伙是個壞蛋,如果不除掉對你們咒術師影響特別大,我很擔心你。。。
就這樣吧,有我替你出手,還不是手到擒來!]
發信時間是九點零三分。
看來應該是在“帳”內沒有訊號,回到家後連上了網路自動傳送了。
禪院直哉的臉上不自覺掛上了微笑,就像他在家養傷的這段日子裡,和雪見天天煲電話粥發簡訊時一樣。
他都能想到平時月城雪見打下這段字時的樣子。
因為加班所以九點多才坐上地鐵,有時晚了就等下一列,在候車的間隙跟他爭分奪秒聊上幾句,熱戀期總有數不清的話題。
有時被他逗笑,黑髮金眼的白領就會捂著嘴小聲笑出來,笑意盛滿了眼睛,她不理會旁人的眼光和擁擠的車廂,雙手依舊飛快地打字。
不對,禪院直哉從椅子上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