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月城雪見難得睡了一個懶覺,在床上犯懶了一個多小時後,她終於磨磨蹭蹭地起床,準備化個妝去吃種草已久的三麗鷗主題餐廳。
正在她給辮子紮上玉桂狗的髮圈時,門外突然傳來“咚”地一聲巨響。
不會是被她打贏官司的敗訴方來尋仇吧。
雪見小心翼翼地向門口挪動,一手端著開水壺,準備先打對方個猝不及防,再一個過肩摔致命一擊。
門開了,倚著門框的金毛犬毫無防備,順著門縫直接摔了進來。
“直哉?怎麼是你。”
*
禪院直哉也不知是怎麼了。
他昨晚氣血上頭,毫不猶豫地撇開在場所有人,飆車到了雪見的公寓。
車開得飛快,一路上不知闖了多少紅燈,最後浩浩蕩蕩一整個交警隊都來抓他了。
但他不敢停下,衝破牢籠的機會一生只有一次,他怕自己後悔。
快點,再快點,不要被攆上,我怕我的勇氣只有一次。一旦停下,我可能會灰溜溜地回家,再也不會踏足這裡了。
他靠著一股勁來到了雪見的樓下,終於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禪院直哉打落雪見為他擦頭髮的手,真正的如同一條小狗縮排主人的懷抱裡。
“……不要分手。”
男人的聲音埋在毛絨絨的衣服裡,聽不太真切。
“……不要分手。”
見沒有回應,禪院直哉又重複了一遍,雙手扣住雪見的後背,讓自己貼得更緊。
“我喜歡你,所以不要分手。”
好喜歡她身上的味道,好喜歡好喜歡,昨晚酒桌上一群臭大叔的菸酒味燻得他想吐。遭了,自己身上不會也染上這種味道了吧,雪見會不會覺得他出去鬼混了,喝醉才跑來發情的?
“我什麼都沒幹。昨天我家給我相親,我立刻回絕了,我一路開車過來的,連覺都沒睡。”
“你別生氣好嗎。”
禪院直哉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他知道自己相貌好,知道雪見喜歡他鴉羽般的睫毛和綠色的眼睛,現在這個角度正適合發揮他的優勢。
果然,月城雪見的手撫上了他的眉骨,順著肌膚滑到了他的眼睛上,替他擦去眼角的淚水。
“哭的這麼傷心,那還不趕緊來見我。”
禪院直哉心裡有了底,立即反客為主地嚷嚷,
“你也不想見我啊,我給你打電話你都不接,我怎麼哄你你都不理我,是你先提的分手!”
禪院直哉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理直氣壯。
“……我錯了。”
看雪見眉毛都沒動一下,禪院直哉又老實了。
月城雪見收回了擦頭髮的手,把禪院直哉往外一推。
“你只會說錯了這句話嗎。”
“不是!”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禪院直哉可以斷定,如果再不把心意說出來,自己就無處可去了。
“我為了你連禪院家都不管了,你不能拋下我!”
雪見想起身沒起來,被禪院直哉抱著腰不撒手。
男人徹底哭紅了眼睛,長長的睫毛被淚水打溼成一縷一縷,翡翠的眼睛裡汪著一池清泉,現在他連鼻子都哭紅了,好像他真給自己天大的委屈受似的。
可不就是委屈嗎,因為月城雪見他已經變得不像自己了。
原本對聯姻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對女人的要求只是聽話漂亮就好,但看到出雲家的女孩時,他只感到一陣煩躁。
他忍不住把女孩和雪見比較,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哪哪都比不上他的雪見。
這種煩躁當出雲家主提到雪見時,達到了巔峰。
在挑釁出雲家主時,禪院直哉終於明悟了自己的心意,意識到再也不能裝傻了。
很喜歡你,所以從別人口中聽到你的名字會生氣,會因為有人想利用你達成目的而生氣。
下意識地反駁別人,說我們已經分手了,早就討厭你了,是不想正視自己的內心。
我怎麼可能喜歡一個這樣庸俗、暴力、沒禮數、不解風情的女人。
我的目的是讓月城雪見愛上我,這樣我才能活下來,不落得被人暗殺的結局。
但是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
我怎麼變成了這樣?
禪院直哉真的傷心,他昨晚開車來到雪見樓下,等到門口又擔心影響雪見休息,怕她生氣,就硬生生在外面站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