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雪見覺得自己現在身體好得可以和中原中也扳手腕,但還是被要求留院檢視。
人生第一次心平氣和神清氣爽地住院。
醫生給她打了鎮定劑,等她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窗外正在下雨。
窗戶沒關嚴,露了一條小縫,風順著縫隙吹進來,把空調的悶熱吹散了不少,連被雨水打溼的泥土腥氣中都帶了幾分清新的味道。
雪見伸了個懶腰,扭頭看到床頭擺著一束油菜花和一束茉莉。
油菜花應該是剛剛摘下來不久,大小不一,胡亂的紮在花瓶裡,以花道的角度講毫無美感可言,黃色的花蕊上還沾著雨滴,外面風一吹,花微微傾斜,雨滴也落在了桌子上。
雪見的視線順著向下,發現地上竟然還流了一攤水,水線順著床頭一直蜿蜒到了病房門口。
像是有人拿著滴著水的花,連傘都沒有打就急急忙忙的過來了,他本人也被雨淋溼了,才會變成這樣。
想到這雪見目光柔和,把花瓶拿過來開始調整花的角度。她的手很巧,很快就把這亂七八糟的花束就被打理得精巧動人。
真可惜,要是那個人再多等一會兒,就能看到自己醒來,陪自己插花了。
對比之下,那束茉莉就顯然被精心挑選過,插花也很有講究,就是有些蔫吧了,不知放了多久,連茉莉的香氣都變得若有若無,但雪見還是挑了一枝放到鼻尖,深吸一口氣,那香味才終於被勾了出來,恨不得溢滿她的心房。
知道她喜歡茉莉的人會是誰呢。
雪見不做他想,她開啟手機,首先給山崎顯榮編輯了一條簡訊,然後按鈴叫護士過來換藥。
為以防萬一,醫生又給她做了一遍檢查,表示要告知森先生才能讓她出院,雪見擺擺手,
“對了,如果有人想來看我不要阻攔,我指的是港黑以外的人。”
又擺弄了會兒手機,山崎顯榮終於到了。
“雪見,你沒事吧,真的嚇死我了。”
山崎顯榮一進門就急切地問道,她今天不像往常一身純色長裙,而是牛仔外套和短褲,整個人變得幹練挺拔。
“我沒事,辛苦你了。”
“害,我又沒幹什麼,只是蹲點了幾天而已。”山崎顯榮不以為意。
“再說”,山崎顯榮冷笑,“安娜給我使了這麼大一個絆子,我怎麼能不回敬她一下呢。”
這才是雪見的後手。
雖然一開始[大小姐]的記憶殘缺不全,但關於山崎顯榮的經過兩人的對比沒有少一點,甚至還多出了一部分。
這多出來的一部分,是山崎顯榮找到當時的大小姐,求她幫忙救下織田作之助和孩子們。
想起來還有這段往事雪見立馬找了山崎顯榮對證,但山崎卻毫無印象,她怎麼可能朝真正的幕後兇手森鷗外的女兒求救呢。
但記憶不會撒謊,因為山崎顯榮告訴了大小姐孩子們的住處,所以為了活命的大小姐又把情報賣給了mimic,最後她吸收生命力,織田作之助身死,太宰治叛逃。
而太宰治這邊,自然認為大小姐是從山崎顯榮這裡得到了情報,因而從此疏遠了她。
山崎顯榮苦思冥想,終於想起來了在那之前她和另一位攻略中原中也的玩家見過面,但那之後這位玩家就退出遊戲了。
“木下她肯定早就被殺害了,然後安娜扮成她的樣子接近我,對我發動了異能。”
“她知道很難騙過太宰治,所以打時間差趁你不在的時候找到[我],向森鷗外的女兒洩露織田作之助的情報,這樣以來,太宰治永遠無法和你和解了。”
山崎顯榮背對雪見,聲音平淡,但眼淚已不知不覺流了滿臉,“她好狠毒,我這些年一直在想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原本,原本小治還能陪我逛街的,可後來我和他一起叛逃,十平米的地下室,那麼小的空間離得那麼近他都不願意看我一眼,他甩掉我好幾次都是我死皮賴臉的自己找回來。”
她的哭腔壓得很低很低,可能是離開港黑的這幾年她每晚都在哭,無論怎樣都想不通,又怕招喜歡的人厭煩,只能將委屈悶在嗓子眼裡。
“他一定恨死我了,他怎麼還沒殺了我。”
雪見默默遞了張紙巾。
當時雪見還不知道這個會易容的人是誰,但山崎顯榮的異能很有用,她可以“標記”自己見過的人。
從記憶中提取那名玩家之後,山崎顯榮“標記”到了她的住所,於是她向武裝偵探社申請了一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