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見朝樓下走去,別墅的地下室已經被改裝成了訓練場,方便芥川龍之介訓練。
她又喝了一碗藥才過來,芥川龍之介已經等不及了,先去了訓練場。
沒叫傭人跟著,月城雪見自己扶著樓梯慢慢走。她早晚要習慣,“不死之身”只能維持她生命最基本的運轉,做不到異能力那樣如常人般
不想使用異能力,就要習慣現在走一步歇兩步的日子。
當她還沒走下臺階,已經聽見了芥川龍之介訓練的聲音。
拳頭撞擊沙袋時的悶響一下又一下地沒有停歇,喘息聲隨著出拳起伏,忙於磨礪爪牙的野犬沒發現主人已經站在他的身後。
雪見打量著這位被稱為“港黑的禍犬”的傢伙。
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身體瑩白如玉,單薄但並不孱弱,甚至還有一層薄薄的肌肉。
汗水打溼了他的頭髮,兩側的鬢角因為礙事被夾子固定在腦後,碎髮朝空中炸起。那兩縷白髮平時讓芥川龍之介活像個垂耳兔,現在炸炸的更像是個小刺蝟。
他其實已經很累了,動作開始緩慢,但每一下都拼盡全力,沒有絲毫懈怠。
雪見突然生出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
同樣久病纏身,為什麼你會有如此旺盛的生命力呢。
你不該和我一樣,在不見天日的屋子裡,倒數著人生的最後幾年,鬱鬱寡歡嗎。
“你還要看在下多久。”
不知何時芥川龍之介停下了動作,惱怒地瞪視著雪見。
芥川龍之介現在渾身都不自在,月城雪見下樓的聲音雖然輕但在武鬥派的耳朵裡跟噪音沒多大區別。
月城雪見真的很喜歡看他訓練。
早在太宰先生還是五大幹部之一,剛把自己撿回來的時候,月城雪見就總是出現在他的周圍,默不作聲地觀察他。
尤其當他訓練的時候,被太宰先生教育的時候,月城雪見那雙沉靜如水的眼睛就會迸發出奇異的光彩,好像他訓練是件多好玩的事情一樣。
初來港黑的芥川龍之介不認識大小姐,見少女盯著他發笑,他就瞪回去。
他不覺得月城雪見的笑是對他抱有多少善意,反而是赤裸裸的輕蔑和嘲諷。
好在沒多久人就不來了。
“這是我對你的欣賞,你該感到榮幸。”
絲毫沒有被拆穿的尷尬,雪見扶著牆壁慢悠悠地說。她不能站立太久,現在小腿已經開始打顫了。
“榮幸?真的不是在為自己挑揀哪塊肉適合下肚嗎。”
芥川龍之介知道組織裡關於大小姐的傳聞。這幾天立原道造上躥下跳的四處八卦,深深擔心老大的將來,在他耳邊叨叨不少。
他雖然對此嗤之以鼻,但當感受到從後方傳來的侵略的視線時還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被人當作砧板上的肉來看待,這是芥川龍之介絕對不能忍受的事。
“大小姐把在下放在眼皮底下,準備隨時享用,對嗎。”
“累了就歇會兒吧,我們聊聊太宰治的事。”
雪見落荒而逃,她知道[大小姐]為什麼默默注視著芥川龍之介了。
是獵物也是同類。
雪見有理由懷疑,芥川龍之介說的是真的,他就是[大小姐]給自己準備的口糧。
推己及人,如果身邊有一個芥川龍之介這樣的人物,雪見很難不“心動”。
和自己相似的註定早逝的命運,又同樣不願屈從命運的安排,簡直是為自己量身打造。
月城雪見一直注視著芥川龍之介,想看這具疲憊病苦的身軀能走多遠。
這樣的人,如果用異能將他的生命力轉移給自己,能讓自己多活很長一段時間吧。
算算日子,先代之死距織田作之助之死過了過了三年,現在又過去了四年,[大小姐]共進食了兩次,看來原身去世完全是因為沒用異能力繼續殺人。
森鷗外肯定早就料到了,房子裡的“保鏢”都是給森鷗外給[大小姐]準備的。
那天芥川龍之介用羅生門攻擊自己,可“保鏢”的槍口卻對準了她,生怕她一發瘋讓港黑損失了一位有為青年。
搞不懂,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真捨不得的話拒絕她不就完了嗎。
*
要不是森首領向自己下達了任務,監視月城雪見的一舉一動,調查月城雪見和“死屋之鼠”是否聯絡過,芥川龍之介早撂挑子不幹了。
他是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