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島先生,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只要你解除異能,除了你以外一切如常。”
“我是非常非常敬仰您的,不然也不會在那麼多雜誌投來的橄欖枝中選擇您了。你放心,《思潮》永遠會是最受橫濱人歡迎的雜誌。”
雪見這次的語氣客氣了很多,她軟硬兼施,勢在必得。
芥川龍之介被一連串的打擊搞得神情恍惚,生平第一次生出奪路而逃的想法。
甚至想捂住耳朵大喊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你的心上人是他嗎。”
這會兒豐島與志雄沒有剛才那麼冥頑不靈了還興致勃勃地跟著八卦。
芥川龍之介心中怒吼,看看你的雜誌社啊,難道重點不是她在用雜誌社威脅你解除異能嗎!不要再八卦了這是件很嚴肅的事!
但他不敢說,月城雪見明顯現在就靠一根弦繃著,帶著一股平靜的瘋感,萬一說錯話後果不堪設想。
“對,要是你死活不願意的話我就只能讓他送您歸西,然後再親自治好他了。”
雪見痛快承認。
“那你可以直接殺了我,然後來一場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何必大費周章呢。”
“您蒙我呢,被您利用僱傭兵間接中了異能的人不少吧,我的任務是將此次事件平息,不是殺人了事的。”
雪見翻了個白眼。
注意到身旁的芥川龍之介已經方寸大亂了,雪見壞心眼地繼續口無遮攔地示愛。
“當然,如果你不聽話只能搏一把了,只救我喜歡的人。但我不清楚自己會不會因此而死,所以我讓芥川君留下來,聽到我的告白,我讓他今生今世都忘不了我。”
芥川龍之介已經承受不住打擊了,整個人搖搖欲墜,這時他一點都沒有平時鋒芒畢露的煞氣,反而是隻受驚嚇的兔子。
他不禁問自己,我究竟做了什麼讓月城雪見如此執著。
但是,這是第一次除了小銀外,有人堅定地選擇自己啊。
雖然月城雪見瘋了點,但港黑的禍犬心理也不是很健康,不是挺般配的嗎。
但是……芥川龍之介又糾結了。
當一個人一而再再而三被否定時,有人站出來選擇他,第一反應不是狂喜,而是無措。
“這和我們在咖啡廳會面時,你對我表達對這位年輕人的佔有慾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豐島與志雄感慨。
“但是,這並不足以打動我。”
主編辦公室的窗戶開著,白色的紗簾隨風而起打中了豐島與志雄的金邊眼鏡,豐島順手掏出手帕,摘下眼鏡慢條斯理地擦拭。
他總是一副老好人的形象,不管在編輯,作者還是讀者眼中,豐島與志雄從來都是溫潤儒雅的文人墨客。
沒人看到他深埋眼底的恨與極端。
“就在我們聊天的時候,已經有近十個橫濱的異能者在我的操控下自殺了,雖然沒有實現依靠芥川君和門外那個孩子將武裝偵探社和港黑一網打盡的計劃,但能給你們添點小小的麻煩,我已經很滿足了。”
眼鏡重新戴上,豐島還是那個熟悉的文弱書生。
意識到威脅和感情牌都不成後雪見又轉變了攻勢,開始刺激豐島的心神,多說多錯找到破綻。
“豐島先生,你對異能者的仇視從何而來呢,因為他們毀了橫濱,還是毀了你的理想,你的家庭。”
“住嘴,住嘴!”
果然被激怒了。
“讓我猜猜,你把雜誌社的選址定在了野島公園附近,這裡不比市中心繁華,也不是橫濱的文化中心,那一定是野島公園對你有特殊的意義了,才會讓你閒來無事就去轉悠一圈。”
雪見不為所動,她的語速越來越快,
“只有沉湎於過去的人,才會一次次故地重遊,模仿當年和同伴來到這個地方時的樣子。
穿著花襯衫,帶著墨鏡相機,怎麼看都不是上班,你在模仿自己第一次看到‘野島夕照’時的打扮。
你,不是橫濱人吧。”
錘子重重落下,宣告著月城雪見的推理毫無疏漏。
豐島與志雄的氣勢一下衰敗下來,像是位暮氣沉沉的老人。
見他這般,雪見的語氣又軟了下來,“豐島先生,我真心懇求您解開你的異能,我絕對不能失去芥川君。”
在得到他的愛意之前,我也絕不會離開他。
豐島與志雄苦笑,“年輕人的愛情真的驚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