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德勒,費德勒……真是無奈,大淚,人世間真沒有完美的事情,又哪裡有神一樣的存在哩?今兒是節的最後一天,向大家誠懇地再拉幾張月票。) …… …… 範閒心頭一怔,微微低頭,半晌後說道:“信。” “你相信世間真有神嗎?”皇帝平靜地望著他。 範閒直接回答道:“信。” 他不知道皇帝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但他範閒能夠轉世重世於慶國這片土地,對於神蹟這種事情,毫無疑問深信不疑,此世的範閒不是前世的範慎,他是最地地道道的唯心主義者。 “你隨朕來。” 範閒滿頭霧水,跟著神秘兮兮的皇帝,朝著隱於峰頂樹木之中的廟宇行去。大東山之名盛傳於天下,初始是玉石之名,其後是神妙之名,不知有多少無錢醫治的百姓,曾經在此地祭神之後,病情得到了極大的好轉,更被天下的苦修士們奉為聖地…… 問題是以前範閒總以為此事只是慶廟在故弄玄虛,愚婦痴人們將心理安慰當成了真正的療效,可是此時皇帝的臉色卻顯得如此慎重,難道說這座山峰之上的慶廟真的可以上聞天意,能夠與傳說中虛無縹渺的神廟取得聯絡? 懷揣著無數的疑惑與微微的激動,範閒跟著皇帝繞過一道清幽的石徑,來到了廟宇之後某間格外古舊的小廟之前,此間山風頗勁,吹拂的廟簷下鈴鐺微動,發著清脆靜心的脆響。 看來在山腳下那些祭祀沒有說謊,山頂的這些廟宇明顯很多年沒有修過了,只是這千年山風吹著,卻沒有把這古舊的小廟吹成廢墟。 看著這間小廟建築的樣式,看著那些烏黑肅殺的顏色,範閒心中一動,油然生出一股敬畏的感覺,就像是當年他在京都第一次要進慶廟時那般。 只是那時皇帝在慶廟裡,自己在慶廟外,今天卻是他跟著皇帝來到了一個似乎超出塵世的地方。範閒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陛下似乎對這種道路,或者是對大東山的一切都很熟悉。 站在小廟的外面,皇帝平靜說道:“不要好奇,也不要聽著厭煩……其實原因很簡單,當年和你母親在澹州遇見後,我們當然不會錯過大東山的景緻,我們曾經在這裡呆過一段時間。” 雖不知皇帝是如何猜到自己心思,但驟聞此言,範閒的心情頓時變得不一樣起來,再看四周的古舊建築,眼光裡便帶著一股親切與嚮往。 然而皇帝接下來的話,卻馬上粉碎了範閒輕鬆愉悅的情緒。 “萬乘之尊不入不測之地。”皇帝冷笑了一聲,重複了昨日範閒在澹州進諫時的話語,說道:“朕知道這兩日你在擔心什麼,朕來問你,若是你此時在京都,你是那個女子,你會如何做?” 範閒沒有故作姿態地連道惶恐,而是直接陷入了沉思之中,這個問題他已經思來想去無數次,可最後發現,慶國如果發生內亂,京都出現問題,此時被幽禁別院之中的長公主,只有一條路走。 或許她會做很多事情,但所有事情的中心,一切奪位的基礎,正如昨天日陛下所言,只有一個——殺死皇帝。 “首先我要脫離監察院的監視,與自己的力量取得聯絡。”範閒有些不自信地說道:“但這件事情必須是幾個月前就開始,我不認為長公主有這個能力。” 皇帝冷漠說道:“你能相信兩個人便能將一座宮殿點燃嗎?還是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凌晨。” 範閒搖搖頭,不敢有太多情緒的展示,他透過自己的渠道瞭解了數月前皇宮之變的內幕,知道當時東宮起火,正是太子為了自救,為了驚動太后而做出的行動。當時他只顧著佩服太子兄弟的行動力,此時聽皇帝一說,才想起來這件事情有蹊蹺。 “朕殺了那麼多人,她一點反抗都沒有。”皇帝說道:“卻還有多餘的心思放在東宮,助太子一臂之力,朕這個妹妹,行事總是這樣地讓人看不明白。若說她能夠躲開監察院的監視,與她的那些人聯絡,朕一點都不會覺得奇怪。” 由這段對話可以聽出,皇帝在經歷了妹妹與兒子的背叛……錯!應該說是他自以為是地逼著妹妹與兒子背叛,還是未到來的背叛後,整個人的性情有了極細微的變化,已經將範閒這個自幼不在身邊,入京後表現的格外純忠隱孝的私生子,當成了最可信任的人物。 然而這種信任卻讓範閒感覺壓力培增,他揉了揉有些發澀的喉嚨,看了陛下一眼,繼續說道:“如果說數月之前,長公主便已經聯絡到了她的人,那她只需要等待一個時機,而臣以為……陛下此時遠離京都,便是最好的時機。” “你只需要說她會怎樣做,不需要時時刻刻提醒朕這一點。” “是……臣以為長公主殿下會傾盡她二十年來經營的所有力量,務求在大東山或是回京途中雷霆一擊,不論成敗,封鎖陛下的訊息,向天下妄稱陛下……已遭不幸,由太子或二皇子繼位。” “不用說不論成敗這種廢話,既然要做,她自然是要朕死的。”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