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真的病的很厲害,最近幾天會寫少些,抱拳。) …… …… 數場秋雨後,窗外秋意濃,錯落有致的京都貴宅輕沐溼意之中。 範閒握拳放在唇邊,咳了兩聲,將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重重地喘息了數聲,然後緩緩地坐在床上。 這家客棧能夠看到南城的美麗風光,自然非常有檔次,這張床鋪的褥子不厚,但手感極好。他下意識裡用手掌在布料上滑動著,心裡一陣嘆息,經歷了大東山處的絕殺,一路向北燕小乙的狙殺,無數次死裡逃生,此刻再看著京都熟悉的街景,竟是不由生出了些恍若隔世的感覺。 用重狙殺死燕小乙後,身受重傷的他,在那塊草甸上足足養了兩天傷,才蘊積了足夠的力量與精神,向著群山環繞裡的未知小路走去。 經歷一些難以盡述的困難,穿過那條五竹叔告訴的小路,範閒進入了東夷城庇護下的宋國,在那個諸侯小國內,傷勢未愈的他更不敢輕舉妄動,只敢請店小二去店裡抓了些藥。 他本身是費介的學生,一身醫術雖不是世間一流,但花在療刀傷治毒方面的功夫極多,抓的藥物對症,再加上他體內霸道真氣為底,天一道自然氣息流動自療,便這樣漸行漸走著,傷勢竟是逐漸地好了起來。 但燕小乙的那一箭太厲害,雖然沒有射中他的心臟,卻也是震傷了他的心脈,傷勢未盡,心脈受損,所以咳嗽聲是怎樣也壓抑不下。 範閒對自己的身體狀態很清楚,頂多有巔峰狀態下的六成實力。 出了宋國,在燕京的南地掠過,縱使後來僱了輛馬車入境,但終究是繞了個大圈子,等到範閒裝成豆油商人進入京都時,已經比報信的人晚了好些天,而且千里奔波路途艱苦,漸好的傷也開始纏綿了起來。 …… …… 一路上範閒很小心地沒有與監察院的部屬聯絡,可是這兩年內撒在抱月樓裡的銀子終於得到了回報,進入慶國國境之後,京都方面發生的事情,最初始的一些反應,都得到了情報支援。 之所以一直沒有與監察院的屬下聯絡,是因為範閒的心中有些擔心,如果京都裡的貴人們真的把那頂黑鍋戴在自己頭上,就算自己是監察院提司,可是誰敢效忠一個弒君的逆賊呢? 範閒不願意去考驗人性,哪怕是監察院屬下的人性。 當天下午,他出去了一趟,在京都的街巷中走了一圈,確認了很多事情,很小心地沒有去藥堂,而是直接進入三處一間隱蔽庫房,取回了自己需要的藥物。三處長年需要大量的藥物,而且處中人員大多都是些只知埋首藥中的古怪人,他身為監察院提司,對這些分佈十分清楚,神不知鬼不覺地取了,相信不會讓人查到什麼線索。 回到客棧中,上好傷藥,把雙腳泡在冰涼的井水裡,範閒低著頭,一言不發。 白天他喬裝之後,去了很多地方,但大多數要害所在,都已經被禁軍和京都府控制了起來,尤其是家裡的附近,他感覺到了很多高手的存在,不敢冒險與府中人取得聯絡。 他還去了監察院和樞密院的外圍,監察院看似沒有什麼問題,但他非常清楚,那間院子也時刻處在內廷的監視之中。至於樞密院,也是繁忙至極,對於軍中的一應手續,他有很詳盡地瞭解,用了半個時辰,他確認了,皇宮裡那位老太后還在掌控著一切,並且十分睿智地選擇了在當前這個危險關頭,調動邊軍,開始向著四周施壓。 畢竟他擔任監察院提司已久,在京都有太多的眼線下屬,而且有抱月樓和江湖上的觸角,雖則不敢聯絡太多人,可是要搞清楚當前京都的狀況,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而此時他心中想的最多的事情,則是……範閒抬起了頭,取了毛巾胡亂地擦了一下腳,躺在床上,看著上方的梁頂發呆——皇帝真的死了? 他的心情十分複雜,有些震驚,有些壓抑,有些失望,有些古怪。如果陛下真的死了,自己接下來應該怎樣做? 摸了摸懷裡貼身藏好的陛下親手書信和那一方玉璽,範閒閉上眼睛休息,為晚上的行動蓄養精神,卻許久不能進入安靜之中,接下來的局面實在太險,此時擺在他面前,有兩個選擇,而無論是哪一種選擇,其實都是一種賭博。 如果想要阻止太子登基,自己一定要想辦法進入皇宮,將陛下的親筆書信和玉璽當面交到太后的手裡。可是……範閒明白,如果皇帝真的死了,以皇太后的心理,為了慶國的穩定,說不定那位老太后會直接將這封書信毀了! 太子與自己都是太后的孫子,但太后從來沒有喜歡過自己,甚至因為葉輕眉的往事,而一直提防著自己。誰知道太后會怎樣決定?如果她真的決定將陛下遇刺的真相隱瞞下去,那麼範閒以及他身周的所有人,自然會成為太子登基道路上第一拔祭祀的豬狗。 還有一個選擇。範閒可以聯絡自己在京都的所有助力,將大東山謀刺的真相全數揭開,雙方亮明兵馬,狠狠地正面打上一仗,最後誰勝了,誰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