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霍耀文就動身到了公司。 “總經理。”姚文傑手上拿著今天鋪貨的冊子走了進來。 霍耀文接過冊子掃了幾眼,內容無非就是九龍鋪了多少本,港島鋪了多少本。 “兩本雜誌上都宣傳了?” “是,都已經宣傳了,這次我們總共印刷了五萬冊,看到時候銷量如何,我們在決定是否加印。” 聞言,霍耀文微微點了點頭,想到臺灣市場,不由問道:“青木那邊安排的怎麼樣了?” 姚文傑道:“方總編都安排好了,臺灣第一批總共印刷了十萬冊。” “文學世界那邊呢?” “朱經理跟他們的鄧總編談過了,下週一的文學世界雜誌上會宣傳《胭脂扣》的。” 一聽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霍耀文笑道:“那就靜等佳音了。” ———— 九龍成才書舍。 印刷廠送貨的人將最後一捆書放下,清算了一下,說道:“三百本,你點點。” “嗯,不用點了,我剛剛點過了,把單子拿來給我簽字吧。”霍成才笑了笑,他絲毫不擔心印刷廠的人會少他一本書,因為這家公司都是自個兒子的。 等送貨的人走後,霍成才和招的員工一塊,把書全部搬回了書舍內,也沒有運到倉庫去,就擺在書舍進門的口子,讓顧客一眼就能看到這堆書。 這時,一個十七八的少女走了進來。 少女問道:“老闆,這裡有沒有瓊瑤的《庭院深深》?” “有,我拿給你。”霍成才放下手中的活,幫少女拿了一本瓊瑤的書後,忽然眼珠子一轉,說道:“對了,今天新進了一批書,是浮生寫的,你要不要買一本?” “浮生?!”少女眼中閃過驚喜,連忙問道:“書在那?” “門口那,你去看看。” 少女立馬走到門口,看到地上堆滿的成捆成捆的書,從中抽出一本,這書的封面上除了一朵漂亮的蘭花外,再沒有任何多餘的圖案,只有淺藍色的背景,以及左上角“胭脂扣”和下面浮生-霍耀文著。 “真的是浮生!”少女一臉欣喜,立馬向霍成才詢問了價格後,直接掏錢買了《胭脂扣》和《庭院深深》這兩本書,隨即歡喜的離開了。 不知不覺間,到了下午一點多,進的三百冊一下子就賣了兩百多本,霍成才不得不打電話到耀文圖書出版公司的銷售部,讓他們抓緊送貨過來。 這一幕,在香港多家書店報亭出現。 臺灣那邊,作為鐵桿粉絲的張利仁,早幾日就從電臺、報紙、書店那獲知了霍耀文的言情新作將在今日發行,也是早早的帶著青霞、胡因夢等一眾浮生書迷會的會員,一塊跑到書店訂購。 “來了!”書店老闆一看到烏壓壓的來了一群小女生,面色欣喜,連忙讓員工從後面倉庫拿了好幾大捆嶄新的書。 看著一捆一捆的書,張利仁眼前一亮,立馬從小包包內拿出一疊零碎的散錢,遞給老闆說道:“老闆這裡總共一百二十塊,你點點。” 老闆接過錢耐心點了點,數目正確後,笑著說道:“下次你們如果還要提前訂什麼書的話,跟我說,還是跟今天一樣打八折。” 一個上午,《胭脂扣》這本書零售只賣了幾十本,可這會兒一單就賣了十幾本,雖說打了八折,但依舊很賺,老闆心裡早就樂開花了。 “嗯嗯。”張利仁敷衍了兩句,迫不及待的讓青霞她們幫忙把書給拎走。 半個多小時後,一群小女生提溜著書跑到了胡因夢的家裡。胡因夢的父親是委員,母親是小有名氣的詩人作家,所以在新的書迷會中,胡家算是家境殷實的了,房子是上下三層的獨棟小樓,外面還有一個不大的院子,裡面種了些葡萄藤和一些不知名的花朵。 家裡除了兩個女傭人外,胡因夢的父母都不在家,所以這幫小女生很歡愉的拆開書,三三兩兩的找位置坐下。 時間悄然流逝,諾大的一樓客廳內,十幾個女生在這安靜的讀著書,時不時的響起“嘩嘩”“刷刷”的翻書聲,聲音很輕也很慢,幾乎好幾分鐘才會有一個。 “燈影槳聲裡,天猶寒,水猶寒。夢中絲竹輕唱,樓外樓,山外山,樓山之外人未還人未還,雁字回首,早過忘川,撫琴之人淚滿衫,揚花蕭蕭落滿肩落滿肩,笛聲寒,窗影殘,煙波槳聲裡,何處是江南……” 胡因夢那櫻桃小嘴,一張一合,默默的念著如花對十二少清唱的這首詞,心裡莫名有些悸動。 在整個衛理女中乃至附近學校,胡因夢是人盡皆知的美人,她的外表不似江南女子那般柔美,面部的線條也有點硬朗,所以看上去極為的冷豔。 外人不識她的,只以為是個冷冰冰的美人,可實際上胡因夢骨子裡是喜愛江南婉約風情的。這或許是因為父親是東北遼寧人,給了她頗為冷傲的面容,母親是安徽桐城人,給了她婉約浪漫的江南情。 不知多少次,胡因夢都在夢中夢到如詩如畫的江南,那輕柔細雨,水波盪漾,湖中扁舟,老翁蓑笠,這便是江南水鄉;曲曲折折,青青幽幽,小道彎彎,山野浪漫,這便是江南水鄉的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