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聖保祿醫院的急診搶救室內。 霍耀文、羅巧珍和張承頤三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剛到了急診室的大門外,就見朱文慶在那焦急的來回走動著。 朱文慶立馬迎了上去:“社長!” 霍耀文問道:“現在伍老的情況怎麼樣?” “伍總編四十分鐘前送進了搶救室,到現在都還沒有出來。” “醫…醫生怎麼說的?”張承頤一聽,心裡那個急啊! 他跟伍連德認識二十多年,關係極好,聽老友進了搶救室幾十分鐘還沒出來,心恐是凶多吉少,一時頭暈目眩,不知所措。 看張承頤身子晃動,好像要栽倒一樣,霍耀文趕忙扶著他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安慰道:“老師你先別激動,伍老還在裡面搶救呢,具體情況還要等醫生出來再說。” 羅巧珍見狀,立馬跑到不遠處的護士站,從護士那借了一個杯子,倒滿熱水端了過來。 霍耀文說道:“老師你先喝點水。” 張承頤迷茫的接過杯子,端著熱水杯好一會兒,才抬頭看向朱文慶,朝著他問道:“朱經理,老伍送來的時候醫生是怎麼說的?怎麼好好的開會的時候暈倒了?” 朱文慶遲疑的看了看霍耀文,見社長點頭,這才回答道::“送來的時候,聽醫生說伍總編是中風了。不過張老師你放心,醫生說送來的及時,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中風了!唉……” 張承頤沒想到老友居然是中風了,這個病不是個小病,哪怕送來的及時,總會落下很多的毛病。 霍耀文也是心裡一緊,他前世的時候,爺爺就是一時中風,導致左半邊身子癱瘓,一直到去世都躺在床上。 “踏踏踏……” 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烏拉拉的從外面跑進來四五個人。 其中一箇中年男子,剛準備走向護士站的時候,忽然目光瞥到急診室門外的椅子上坐著一個熟人,連忙跑上前道:“張叔叔,我父親怎麼樣了!” 張承頤看清來人是伍連德的兒子伍家中,難受的說道:“家中啊,你父親還在搶救,是中風了。” “中風!”伍家中面色一變,身後聞訊走來的伍家眾人也都是紛紛皺起眉頭,面露憂愁之色。 “咔嚓” 急診室的燈突然熄滅,門被人從裡面開啟,眾人忙不迭的望去,只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醫生走了出來。 伍家中快步上前:“醫生,我父親怎麼樣了?” “我爺爺怎麼樣了醫生!” 被幾個人抓著胳膊,醫生沒有推開這些心急的家屬,神色帶著些許疲憊地說道:“老先生送來的及時,手術很順利,命是保住了,可你們應該也知道中風是一個很難醫治的病症,雖說手術成功了,但術後可能會出現一定程度的偏癱,你們家屬要有心理準備。” “我知道的,謝謝你醫生。”伍家中點點頭。 “不客氣,老先生等麻醉效果結束後就會送到重症監護室,到時候會有護士來通知你們的。” 說完醫生便轉身離開了。 還在伍家中等家屬之間交談的時候,霍耀文走上前道:“伍先生。” 伍家中疑惑道:“你是?” “鄙人霍耀文,是港大出版社的社長。” “哦,霍社長你好。” “伍先生我們過去聊聊?” 伍家中想了想,點點頭道:“好。” 兩人準備找個沒人地方聊聊的時候,霍耀文想到什麼,朝著身後的朱文慶道:“朱經理你也過來一趟。” “是。” 片刻,三人來到了醫院的消防緊急出口。 伍家中從口袋裡掏出香菸,散給霍耀文和朱文慶,拿出打火機,給自己點燃,默默的吸了一口。 “伍先生,伍老的事情……” 還不等霍耀文把話說完,只聽伍家中道:“霍社長我知道你找我來意思,但我父親中風的事情,跟你們出版社的關係不大,你也無須自責。” 說話的同時,伍家中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又吐了出去,煙霧繚繞中,緩緩的繼續說道:“我父親在擔任貴社總編的時候,我就勸過他,一把年紀的人了,還有高血壓,在家裡溜溜鳥,出去跟老友喝喝茶,安享晚年豈不痛快?可我父親是個閒不住的人,早年間創辦的良友出版公司倒閉後,他心裡就一直耿耿於懷。所以自從擔任了貴社的總編後,我父親每日回家,雖說很疲勞,但笑容比以往多了不少,作為兒女的我自然為他感到高興。” 聞言,霍耀文微微嘆了口氣,哪怕作為伍老的兒子伍家中不怪責他,其實他的心裡也不好受,不提這兩年跟伍老一塊工作的情誼,單就自己請他出山到出版社幫忙,現在因工作導致中風,往後極有可能偏癱一事,就讓霍耀文的內心自責不已。 一想到伍老總是跟自己打趣,說他是個“吃閒飯”的人,霍耀文的心裡就更加不好受了。 “霍社長你不必自責。” 伍家中看霍耀文一臉難過的樣子,十分善解人意的勸慰道:“家父時常跟我說,人生最大的樂趣就是忙於自己喜愛的事業,他晚年能夠擔任香港大學出版社的總編,哪怕因此中風,可能也不後悔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