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賀津在大殿上,當朝宣讀民眾意願,請求遲淼親行飛鳴禮,以庇護百姓,庇護天下為由。 李搖風並沒有反對,而是將旨意派發了下去。 七日之後,他將與遲淼一道出宮,親赴鳳臨寺,為國為民,義不容辭。 賀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再作聲,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心裡跟打鼓似的,完全沒有底。 此事來得突然,皇上皇后該如何應對才是啊...... 與他的擔憂不同,李搖風可謂是完全不放在心上,甚至還有幾分勢在必得。 遲淼的種種錦鯉行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是不是真鳳降世,無法驗證。 ——但是小錦鯉是絕對的。 何況有他在,飛鳴禮不會出一點意外。 而飛鳴禮過後,遲淼的真鳳身份,將會更加堂而皇之,更加穩固。 對他們來說,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不過此時的遲淼還不知道朝堂上發生了什麼事。 他正與鶴竹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討論尚寢局內的各種事務運作。 鶴竹看上去十分老練,指著檔案噼裡啪啦說了一堆,成功將遲淼本就不聰明的腦袋說的更加迷糊。 真是...想簡單了。 他好像不太適合做這種複雜的事。 別說親自下手管理,就是鶴竹說的這一堆,他都似懂非懂。 李搖風說他不適合接過六局是有道理的,有些事不服不行啊! “淼淼?” 鶴竹喚他:“你在想什麼呢?怎麼還分心了?” 遲淼一臉苦澀:“我不是分心,我是茫然。” 鶴竹哽了哽:“害,也是,淼淼你沒接觸過這些,確實難理解。” 遲淼苦著臉,將下巴搭在手腕上,不服氣地道:“阿竹你只管說,我邊聽邊記,肯定能記住!” 鶴竹:“好!” 沒多一會兒,鶴竹便忍不住停了下來,轉而將目光落到了遲淼面前的紙筆上。 他緊緊盯著那些字,眼露疑惑地道:“淼淼...你的字...” 遲淼一驚,迅速捂住那些字,對他乾笑兩聲:“許久沒寫,不太會寫了!” 掉馬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目前為止只有李搖風和鶴苓知道就夠了! “你的字怎麼一點兒長進都沒有啊?” 鶴竹慢慢收回目光,可眼中的疑惑卻未減。 淼淼以前的字是這樣的嗎?好像確實是。 腦海裡忽然閃過曾經小時候的畫面。 ——那時在學堂裡,遲淼的字就這般鬼畫符,練了許久也沒辦法,氣得夫子戒尺砸在桌面上,啪嗒一聲斷了。 鶴竹的眸色逐漸堅定了起來,沒再想下去。 遲淼鬆了一口氣,也不敢再問。 問下去一定會像葉謹安一樣,自己挖坑自己跳,然後還自己把自己埋了! “阿竹,時辰差不多了,和我回鳳臨宮吃飯吧?”遲淼迅速轉移話題。 鶴竹:“哦!好!” 遲淼心裡藏著事兒,一路上都沒怎麼開口。 一回到鳳臨宮,便同鶴竹說:“阿竹你等我下,我等會兒回來哦!” 鶴竹瞭然道:“你乾脆直接說你去找皇上就是了。” 遲淼“......” “你也知道,皇上是宮裡最尊貴的,我不得問問他午膳要不要來鳳臨宮吃啊?萬一不問,他生氣了我不就遭殃啦?” 鶴竹默默豎起大拇指:“好一段冠冕堂皇的話!” 遲淼抿抿唇,傻笑一聲,抱著那堆記錄飛快坐上了去御書房的鳳輦。 這個時辰,李搖風應當還在御書房處理政務。 每日差不多都是這樣的。 不是說下了朝這一整日都沒事了。 偶爾下午有空,但上午是一定會留在御書房的。 這鳳臨國這麼大,要處理的事情真的很多! 感覺...還挺累的。 “皇后駕到——” 李搖風揉揉眉心,從一堆奏摺中抬起頭來,臉頰爬上笑意。 遲淼慢悠悠地走進來,見到他登時展顏一笑:“皇上,你餓不餓啊?要去鳳臨宮吃飯嗎?” 李搖風只點了下頭,而後說:“你過來。” 遲淼乖巧走上前,沒等帝王說下一句話,便熟練地往桌子上一坐。 李搖風來不及阻止,只得輕笑一聲,將奏摺從他屁股下抽出來,順手在他腰上捏了一把。 “沒規矩。” 遲淼笑得傻兮兮的,聽到這話動也不動:“我這是未卜先知!” “你將李雲竭的摺子坐斷了,” 李搖風頓了頓,忽地勾唇一笑:“斷的好。” 遲淼好奇地往他手中看:“什麼意思啊?” “鳳臨國有一傳言......” “真鳳降世?”遲淼驚呼一聲,“皇上你是打算利用這個傳言嗎?” 他非常記得這個離譜的設定。 怎麼說呢... 當時看原書的時候,他甚至覺得這個設定很中二。 “不需要朕來利用,李雲竭已經將路鋪好了,接下來只要等他自掘墳墓便可。” 李搖風伸著胳膊摟住他的腰,將他往自己面前一拽。 遲淼還沒反應過來,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在桌子上一滑,而後自然而然地跌進了帝王懷裡。 “哇...” 他的手臂比大腦更快地做出反應,已經下意識摟住了李搖風的脖子,紙張嘩啦啦散落一地。 李搖風略微一側頭,望向地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