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1 / 2)

不臣之心? 聽到這話的臣子瞳孔地震,他們大宋雖納歲貢,但這只是權宜之計,又何曾真的自視為藩屬臣國? 可如今官家這話,儼然將宋與金視為臣與君。 趙構話還沒說完,殿裡一片騷動。 “大人!” 有的大臣暈死過去了。 不到一月,陸游接到調任令,命他即刻任軍器少監一職,入臨安赴任。 從小小九品芝麻官,一躍成為從六品,如此大跨步擢拔,且進入軍器監,為軍隊製作火器,陸游本是很高興的,可他的快樂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他收到了臨安族人的來信。 陸游瞪大眼睛看著信,信的內容簡明扼要,只有一箇中心意思。 官家並無重視火器改良、進而北上,一雪前恥的打算,給他這個軍器少監的銜兒,純粹是因為朝堂上有老大人因為官家毫無脊樑的發言,氣暈了,為了安撫臣子,才給他加官。 族人勸他,蟄伏為先,待火器改良後,真如天幕所言,那般有威力,再作收復失地的打算。 陸游的手一顫,紙張輕飄飄落在桌上,卻如同沉甸甸一個悶雷,砸在他頭頂。 如今的大宋,臨安城內歌舞不休,河流漲膩,一派風花雪月,文人墨客紙醉金迷,何曾有人記得北地風高雪急,中原沃土千山。 他痛心的不是官家不重視火器,而是官家心裡,壓根沒有回到故土的打算。 數年前,金國傳出官家上表進言,以臣自稱,宋人皆以為是金人故意抹黑,有人覺得官家是效仿越王,臥薪嚐膽,忍一時屈辱。 嶽將軍被冤殺,天下人對秦檜口誅筆伐,以為奸臣一手遮天,矇蔽聖聽。 包括方才天幕稱官家為“完顏構”,人們也為其人無禮而不滿。 可是,細細回想這些年官家做派,天子稱臣,奴顏婢膝之態盡顯,冤殺忠臣,與奸佞沆瀣一氣,竟是不無可能。 一國之君,全無國之脊樑,這如何能讓人接受的了? 王氏給丈夫送茶水來,見夫君面如金紙,兩眼無神,顯然是大悲大怒,她吃了一驚,連忙進來:“官人!” 陸游這才回過神來,只道無事。 王氏關切道:“官人有何憂愁之事,不妨說於我知曉,我雖不能替官人分憂,卻很願意聽一聽官人苦惱。” 陸游搖搖頭,朝堂之事,便是……咳,他從不說於任何女子知曉,然前妻才情出眾,他不說,她也能猜到幾分。 只如今……她別嫁,他另娶,實在不該打擾她的生活,當真物是人非事事休,他能體會到易安居士詞中之意了。 陸游喝下一口茶,口中苦澀蔓延。 小廝一路跑進來,氣喘吁吁道:“老爺,有個從衡州來的人,說是代他家主人,給老爺送信來。” 陸游放下茶盞,叫小廝把人領進來。 衡州來人?陸家並無在衡州的親友,會是什麼人? 來客風塵僕僕,見了他,納頭便拜,陸游連忙叫起,疑惑問道:“你家主人貴姓高名?” 來人拿出一封信,道:“家主人姓胡,乃新任衡州知州。” 陸游立刻了然,衡州知州胡銓,性情耿直,剛正不阿,曾因上奏力斬秦檜被貶,如今還在知州一職上打轉。 他細看胡銓之信,胡大人先表明“天幕之異象,大宋之機緣”的激動,然後勸他一定要把握機緣,為家國盡忠,在信的最後幾行,胡大人隱晦地寫了一句話—— “未聞宗室有名昚者,恐天幕之言,不可盡信。” 陸游眼前一亮,對啊,官家不堪其位,但天幕有言,其後繼者孝宗諱昚,倒有幾分才能,只是“朝無可託之將”! 待天幕所言之人登基,若是能出現幾位才如嶽將軍者,天下何愁不一統?百姓何愁不安定? 此時,金國辛家,辛贊看著跪在面前的孫兒,無聲長嘆,心中又是驕傲,又是擔憂。 “你如今只十五,便是歸故國去,又哪有可施展才能的地方?誰會用一個十五小兒?” 少年剛回家,包袱與劍都未放下,他脊背挺得筆直,目光灼灼看向祖父,壓低聲音,只說了兩個字:“輿圖。” 他此番前去燕京,別人是去應試,他卻將燕京城的地貌佈防一一探查明白,而後畫了張輿圖。 他開啟衣襟,從懷裡掏出幾張破紙,在別人眼中,這就是沾滿墨汁,隨意亂抹的廢紙,但他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這幾日,他將這些紙貼身保管,睡覺都不曾鬆懈半分。 辛贊看著那幾張紙,還能感受到孫兒的體溫,他半晌不語,轉過身去,卻早已老淚縱橫。 粗糙的大掌輕輕搭在孫兒的發頂上,嗓子如同被塞了一把棉絮,說不出話來。 當年他給孫兒取名“棄疾”,是盼他有漢朝名將霍去病之才,如今雖不知孫兒日後能否立封狼居胥之功,然已知曉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章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hxsk.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