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定,“金陵有人接應,這一路上我就不能隨同前往了,南邊才是要害,我需儘早趕回去。”
洪歧凡沉吟一刻道,“也好,路上我來安排。”
為遮掩耳目,洪歧凡特地施放了煙霧彈,在黃昏時分宣佈戒嚴,聲稱洪夫人要乘專列去往金陵,霍仲亨則乘隨後的專列南下。
這一別南去,下次相見又要若干時日,洪歧凡感慨人世無常,執意備下薄酒為霍仲亨踐行。
兩人心情皆沉痛,一桌素餚寡酒,聊備心意。
桌上談及這些年起落辛酸事,洪歧凡竟數度掩面泣下,悲不能抑。霍仲亨並未料到他會觸動若此,一時也唏噓,同因大總統的辭世而起人世蒼茫之悲。臨別時,洪歧凡送他上車,驀地握住他的手,愴然道,“從前有諸多對不住你的事,那是我自作小人,你是真豪傑、大丈夫!”他激越之下,連家鄉話也脫口道來,“這一世人,我只服氣過先生同你兩個,你行事光明磊落,自不必如我等蠅營狗芶,做政客於你太不適宜……”
以他素日圓滑,表面看似庸碌,實則從來沒有一句真言,今日酒後卻吐露這許多話。霍仲亨心中觸動,目光在洪歧凡臉上停留良久,看他一臉漲紅的酒意,斑白頭髮凌亂下來也不自知,步履虛浮間老態盡顯。
這班舊人,都已老的老,去的去,或許當真是另一個時代該來了。
他不是多話的人,該說的也都彼此瞭然,霍仲亨伸臂扶了洪歧凡一把,對他慨然而笑,互道了珍重,上車絕塵而去……從車子後視鏡裡仍看見洪歧凡久久站立道旁,一直目送座車駛遠。
住車站的路上已戒嚴,街頭看不見人影,道旁店鋪都關了門。
司機減速將要經過一處彎道,只聽後座的霍仲亨淡淡出聲,“停一下。”
隨行侍從立時警覺,然而霍仲亨只是吩咐前座的副官,“你去替我買兩份玫瑰糕,街口第三個鋪子。”年輕的副官愕然一霎,旋即會意是為夫人或小姐買的,立時推門下車。
“還是我自己去。”霍仲亨卻又開口,“你不知道要哪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