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宸想了想:“你數到三百,我沒出來的話,你就直接炸樓吧。” 眼看著申宸一個人過去了,那瘦瘦小小的背影簡直像伸手一捏就沒了似的。晉故氣惱得又捶壞了一扇玻璃,嘴裡也發出低吼聲,嚇得路兩邊計程車兵心臟砰砰直跳。 但他也很快安靜下來,趴在殘缺的窗邊向下看去。 如申宸所說,確實有三支僱傭兵從三個方向趕來——雖然數量加起來遠不如老頭直轄的軍隊,但再加上三個eniga的話,戰力應該是在上風的。 晉故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讓自己冷靜,然後試圖去按申宸說的數數。 但是就在此時,一個意料外的狀況出現了——那三支僱傭兵,竟互相打了起來。 “大人。”進了老頭的實驗室,申宸一如既往地先隨手關門。 然後當她抬頭,看到的是穿著實驗服背對自己的熟悉背影,以及站在一旁的殷顯。 當時申宸是有些失望的:“我沒想到你會背叛我。你不是想變回alpha的嗎?” 殷顯攤手道:“eniga對我來說沒什麼吸引力,但永生就不一樣了。大人承諾過,事成之後,永生這事會有我一份。” “很好,有魄力。”申宸說,“那麼穩定劑你打算從哪弄呢?” “宸姐,你還是太高估頭腦的作用了。”殷顯笑笑,外套的紐扣依然沒有扣齊,隨著他的步伐搖搖晃晃,“這世上酷刑有很多,總有一種是你扛不住的。就你這小身板,光是晉故那種電擊估計都懸,最不濟砍掉胳膊和腿關起來,反正你最有用的不就是腦子嗎?” “你也不能怪我們,宸姐。是你先害我們的,如果當初你沒有給我們注射那種試劑,那應該也不會有今天。” 這聲“我們”很有意思,果然後面暗處又走上前兩個人,一個是吳耐,一個是覓淑。 吳耐的反叛倒在意料之中,他的臥底身份低微,沒了大人他就什麼也撈不著了。覓淑同樣依附於大人得到在上流社會行走的資格,申宸向來對他的忠誠度有疑慮。他們一個向申宸通報了處理佟誓檔案的事,一個為警署的搜查令放行,也就是說今晚發生的一切就是個圈套。 照這麼說來,沒在這兒看到冠妄,倒是稀奇。 可能是因為他太能觀望了,弄一架直升機過來觀察情況,大機率打的是“誰贏跟誰”的算盤。像這樣的人,老頭是不會拉攏他的。 不對,現在不應該叫他老頭了。 申宸抬頭看向那穿著實驗服的人的一頭黑髮,張口叫道:“教授。” 那人也回過頭來,慈祥地笑道:“好久不見,thoas。” 吳耐沒反應過來:“thoas是什麼?怎麼有點耳熟。” 覓淑也是頓了頓才想起:“是那篇文獻的作者——就是胡粥找到的那篇。” 教授依然毫不掩飾對申宸的喜愛:“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認出我的?我還以為你一直沒有認出來,因此很是沮喪。” 申宸說:“一開始只是好奇,因為你是知道我的真實年齡的,卻對我表現出了過度的信任,這就好像你對我非常瞭解一樣。直到這篇文獻被翻出來,那我就徹底確定了——那個乾巴巴的老頭,就是永生實驗失敗後的教授。” 她笑笑:“想想還挺驚悚的。我剛參加完您的葬禮,就在一旁的公交站遇見您。” “我沒辦法,如果我一直以教授身份和你接觸,你是不可能同意將你的藥劑注射出去的。你知道我對你下不了狠心,總是那麼任性,只有我換個身份,你才可能照我說的來。”教授笑著搖頭,“我一直說我是拿你當女兒看待的,你一定不相信,但我說的是事實。”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thoas是我的筆名嗎?六年前遇見你並不是什麼緣分,而是你本身就是奔我來的。” “對,我想如果能和提出永生設想的人合作,就一定獲得最終成功。不過很快我就發現,你是個囿於世俗道德的人,你其實無法承擔你超前的大腦所帶來的冒險與責任。”教授說,“不過我覺得無所謂,你還那麼小,你還有太多的黑暗面沒有見過,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留給你去發現——當你意識到作為一個oga,不管怎麼努力都無法像alpha一樣受到認可的時候,你會和我一樣瘋狂的。” 教授攤手道:“只可惜,我似乎把你保護得太好了。你依然沒有意識到oga活在這世上有多麼艱難,你似乎絲毫不為自己的才能將要埋沒而覺得可惜。你永遠想象不出我經歷了怎樣的奮鬥,才作為一個oga身居高層、得到教授的頭銜,能夠去給alpha講課。你不用經歷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