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食住行一切照舊!給你爽!”
高城帶著口火氣跑開。許三多不疾也不緩,跟在他身邊保持一個雙人成列的隊形。
這兩個人與伍六一所在的機步一連交錯而過,伍六一看著,忽然爆出幾個極響亮而簡單的口令來,全連人喊出的口令炸遍了整個操場。
第二天早上,許三多從宿舍裡出來,有意在等待,高城終於出來,許三多跟在他身邊,間距一尺,保持平行。高城很有些難堪,說實話雙人成列三人成行是為士兵定的規矩,軍官們不守那個,何況這是一個上尉和一個三年兵雙人成行。
路邊幾個兵別過臉去忍住了訕笑。
高城尷尬地迴避著:“喂,許三多……這雙人成列是我說錯了。”
“報告連長,您說得對!”
高城只好別了臉,想不經意間錯過這個隊形,偏偏許三多幾年來已把佇列適應得極好,稍趕一步兩人就又成了同出左腳,同出右腳。
連隊食堂裡,歌聲和口令聲此起彼伏地一路響過來,過六連時卻一下斷了,由不得大家目光不往這邊掃。這當然是七連的位子。高城和許三多一官一兵孤零零在旁邊立正,那叫蹭飯也得蹭出個志氣,可這也集中了各連近百分之百的回頭率。
六連長瞧得難受,輕聲勸道:“七連長,要不你倆先進去?”
高城梗著脖子:“沒那事。七連番號沒撤,那就得排在六連後邊。”
他不由得看了許三多一眼,不想,許三多以為是唱歌的暗示,一揮手竟唱起來:“我有一個連隊我有一杆槍,預備唱!”
然後就自己唱開了。在眾多的合唱中一個獨聲顯得孤單而獨特,高城想阻止早就來不及了,只好張著嘴幹跟著。
六連長頓時就笑,他說:“老七,快停吧,您就別自虐了。”
高城一下子冒了火,聲音吼得比許三多的還響。
六連長只好不再說話,訕笑著和他的兵儘量把頭別往一邊。
眾多的合唱中,兩個人的歌聲格外孤苦伶仃,最要命的是七連的歌起得比別人晚了至少半曲,幾個連隊都停了歌聲,他兩人還在唱著。
六連唱完歌就進去了。看著高城,六連長再也笑不出來了,他回到高城身邊:“兄弟,別唱了,我求你進去。”
高城沒理那茬,直著脖子吼得更兇,許三多的歌是種平和的力量,高城卻鬱憤而蒼涼。
一直到把歌唱完。然後:“立正!稍息!齊步走!兩人正步地邁進食堂。”
六連的人幾乎都在等著,等著這兩個為面子耽誤吃飯的人。
高城和許三多幾乎沒勇氣去看旁人的目光,仍認為旁的目光是訕笑和責難。兩人徑直走到專為他們預備的小桌坐下。六連指導員大聲喊道:“通訊員,把七連長他們的餐具拿過來!”
高城忙說:“不行,你們那桌是連排長專用的。”
六連指導員的聲音大,整個食堂都在回應,他說:“該著的!我抓十次軍人風紀還比不上你這一首歌唱得透!”
高城這才注意到旁邊那士兵的目光,那擺明是種尊敬,因為兩人剛做的是別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六連長親自動手,把高城和許三多的餐具都拿了過去。
他對高城說:“兄弟,真服了你了,兩個人就把我們一個連比下去了!”
兩個人只好老老實實地和他們坐在一起。
這一餐,他們聊了很久,一直聊到兵們都吃好了飯,走了。不過今天大家極其齊整,三人成行,雙人成列,雖零散也走出了一種風範。
最後兩個兵走出食堂之後,指導員回過頭來,他說:“瞧見沒有?今兒立刻就規範了。我們鬥不過七連,可也不能太輸給七連。”
高城苦笑著,打掃完最後一口菜,搖搖頭:“與天鬥,與人鬥,其實不過與自己鬥。”
“老七,你別犯愁。換別人留守我就說沒戲了,可你們倆,一個軍校優等生,兩屆優秀連長;一個全能尖兵,獎旗拿了半幅牆,團裡肯定是另有深意。”
高城說:“我不要什麼深意,我的兵能回來嗎?”他有點要火了。
六連長捅了高城一下:“先不說你。好吧,許三多,就說你。”
許三多在一群幹部中坐著很不適應。
六連長自顧分析著:“許三多,你可是我們幾個連打破腦袋想要過來的兵,可最後團裡來了個不了了之,你說這正常嗎?老七,你也依此類推,一個連不是白撤的,必須要有大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