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鏡前整理軍帽,這對一個士兵來說就是打算出門。
成才連忙跟在後邊。
伍六一住的是一家陸軍醫院。許三多和成才正在對面的一家商店買東西。
成才面前的購物袋裡邊,煙、水果、奶粉、果汁已經放了一大堆,煙是紅塔山,水果是本地難得一見的品種,這對一個士兵來說,已經接近窮奢極欲。
成才:“還有沒那個什麼……犛牛壯骨粉的?”
售貨員:“有,價格是……”
成才:“五盒!”
許三多一邊看著,對這個他並不熱情:“用得著嗎?”
成才:“你不懂,那玩意好使的。”
許三多:“他是韌帶拉斷,骨頭可沒斷。”
售貨員:“一共是一千四百二十。”
許三多:“太多了。”
“你甭管!我給自己買的,好嗎?”成才付賬,掏完錢後,手上那一沓鈔票已經剩不下一張一百的。
許三多嘆口氣:“成才,六一的事不能怪你。剛才是我混賬,好嗎?”
“你別管。”成才他拎著所有的購物袋,出門。
成才拎著東西直衝諮詢臺,那樣子看上去很愣:“三五三團,伍六一。”
護士神情冷漠:“1022。”
成才不打拐彎地就走,許三多跟著。
門是虛掩的,加上點風,便緩緩地開了。一句大聲冒了出來,那屬於伍六一的機一連連長。
一連長:“我不是來探病,是來罵人!”
成才和許三多都僵在門外。
伍六一躺在床上,機一連連長正惱火地在旁邊踱來踱去。
成才和許三多忐忑不安地站在門外。
一連長說:“韌帶拉斷,人怎麼才能把一條韌帶跑斷?”
床上的伍六一,有點嬉皮笑臉:“跑得太多了些,路也太遠了些。”
“你那麼笑嘻嘻的是什麼意思?你當那條腿長我身上嗎?”
“如果一個發脾氣,一個在哭,不好看的。” 一連長瞪著他看,然後看他的腿,聲音也漸漸低了下來。
一連長說:“我不是來罵人,來探病的。商量一下往後的事情。這次的事情是個特例,團部決定給予特殊照顧……”
伍六一:“師偵察營的高副營長是不是跟您說什麼了?”
一連長:“何止跟我?他動了一切能用的關係。一連司務長,你意見如何?”
伍六一淡漠地道:“謝了,不合規矩吧。”
“別婆婆媽媽!”一連長轉身出去了。
一連長一走,許三多和成才這才靠近了過來。他們的手裡買了很多的東西,他們把東西堆滿了伍六一的床頭。伍六一仍然在床上坐著,他看著他們兩人,輕輕地道:“你們倆都過了?”
許三多點點頭,說過了。他說:“準備下周走。”
伍六一說:“下週好。下週來新人,你們也換個地方做新兵。你們要去的那地方一定是很有意思的,想起來我都躺不住了。”
許三多:“我沒這麼覺得。說真的,我現在不想走。”
伍六一:“成才,我這會兒不方便,幫我K他。”
成才生硬地笑笑。
伍六一:“我說真的。”
成才只好應付地在許三多頸根上拍了一下。
伍六一:“謝謝,成才。這趟跑下來真的挺值,發現我這兩老鄉是能交一輩子的人。”
許三多:“你的腿,怎麼辦?”
伍六一:“裝一條鋼筋進去,拿它當韌帶使。許三多,以後跟我玩格鬥要小心這隻腿了,一腳夠你躺一天的。”
一時間,三個人都看著那條腿,有點發愣。最後,伍六一舒了口氣,說:“好了,你們走吧,做好你們那兵去吧。”
成才站起來就走了,到門口才回過頭來,看見許三多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信封,放在伍六一的床上。伍六一問:“那是什麼?”
許三多輕聲說:“錢。”
伍六一問:“多少?”
許三多說:“不多,三千。”
伍六一將信封往外一推,他說:“我不要行嗎?”
許三多說: “你先拿著吧,用不上了你再還我。”
伍六一這麼一聽,不再推了,他說:“行。我知道當兵的要攢這些錢多不容易。還有你,成才,我掏空了你們腰包。我會還你們的,走吧。”
伍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