濘,那幾乎費盡了他最後的力氣,最後兩人一起滾倒在泥土裡。
他開始搓揉許三多的腿腳關節,自己也像篩子一樣抖著。
成才從狙擊鏡裡看著水邊的那兩個人,他們與陣地僅幾米之隔,互相擁抱和搓揉著,以給予對方維繫生存的可憐體溫。
成才擦了擦眼睛,然後將眼睛又貼回狙擊鏡面上。
那兩個人終於向陣地蠕動。
許三多和伍六一在戰壕邊沿輕輕一落,滾入了壕溝的拐角裡。他們的動作太快,快得到壕溝後埋伏的幾個暗哨都沒有看見他們。
鑽過幾條縱橫相連的溝塹,千尋萬覓的半埋入式的指揮中心終於出現在他們的眼前。許三多掏出了未完的地圖,開啟防水材料,伍六一警戒,開始畫圖。
終於繪製完地圖,摺疊好放進懷裡,回身的時候與一名從戰壕拐出來的老A撞個正著。太近,伍六一和老A幾乎是同時撲上,撞在一起,倒地,兩人在壕溝裡摸掐滾打,許三多也撲了上去,三個人扭成一團,然後,煙霧把三個人都籠罩了。
老A翻出白牌:“我死了。”
可就在同一瞬間,警報響了起來,探照燈和電筒的光束也紛紛向這邊掃來。
沒響槍!可這煙一里外都看得見!
伍六一沒心思多說了,端起了機槍就四周打量了起來。那個已經掛掉的老A,笑嘻嘻地招呼著:“兩位好走。”
許三多很禮貌地回了句:“再見。”伍六一氣得拖了許三多就走:“廢什麼話?”
外圍的幾名機槍手正將機槍掉了過來,許三多從壕溝裡冒頭,一陣掃射,那幾人都冒了煙。伍六一用機槍封鎖著從指揮所裡衝出來計程車兵。這時,有兩名老A看見了伍六一,冒頭就朝這邊打著點射,伍六一連連滾在地上,才躲了過去。許三多發現後,一陣猛掃,才將那兩人壓了下去。
“這幾個傢伙比一個排都麻煩!”伍六一嘀咕著。
那兩個老A在伍六一的機槍轟鳴下一時無法抬頭。
許三多撤到了陣地外圍,回頭掩護。那是平常就練熟的戰術,伍六一回身再撤。他們撤向這處陣地的最高點,跳下一段土坡就是海泡子的低窪,那總算是有個屏護。
一個東西滴溜溜地從壕溝後甩了出來,許三多莫明其妙地看著。
那東西轟地一下在空中炸開,如同平地上打了個閃,炸出白熾的強光。
許三多頓時捂住了眼睛,他等於已經暫時被晃成了瞎子。
伍六一幸而沒有回頭,他跑到許三多身邊將許三多拖了起來。
“是閃光彈!媽的死老A,盡用這缺德玩意!往下跳。”許三多閉著眼跳了下去,伍六一回身還擊,腳下卻踩中整塊鬆動的土壤,他頭重腳輕從兩人多高的斷坡上摔了下來,腿撞在一塊兀出的岩石上。許三多茫然地站在斷坡下,他仍看不見。伍六一大聲地喊道:“許三多你快跑!正前方。”
“你在哪?我看不見!”
“跑啊,朝前跑就是了!”
許三多卻依舊在找,嘴裡喊著:“六一你在哪?!”指揮所裡計程車兵已經衝出來了,那幾名老A,現在顯然也不再把這兩人當對手了,一名老A純粹為了結束戰局舉起槍向站在斷坡之下的許三多瞄準。然而,一聲槍響,他的頭盔上卻先冒煙了。第二名老A被子彈追逐著躍進壕溝, 那是來自於成才的狙擊。
老A頓時反應過來,喊道:“狙擊手!十一點山坡!”
後面的山坡上也開始冒起了槍焰,“六點方向是主力!密集射擊!”
老A端槍撂倒了一個從山坡上衝下的參賽選手,但又有幾個兵從山坡上衝下,看來是等待已久了。
許三多的眼睛終於能看見些了,他跳下壕溝,將地上的伍六一扶了起來。
陣地那邊的槍聲,愈響愈烈,伍六一拄著槍站了起來,他一隻腳已經無法著地,他拄著槍強走著。
許三多搶過去揹他,被他一肘開啟。
許三多隻好攙著一瘸一拐的伍六一跑開。
黎明時的黑晝終於過去,天色幾乎在一瞬間開始放亮了。
後來的那幾個兵趁亂已經衝進了壕溝,一場陣地戰頓時打得如火如荼的。能到達這裡的兵,大概已經全在這兒了,他們這也算是最後一搏了。
成才拖著幾個包,從山坡上興高采烈地衝了下來,扶住了許三多和伍六一。
“地圖到手了嗎?”
許三多點點頭:“到手了。”
成才也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