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嗎?”雲橋明顯能感覺到凌夏的激動和興奮。
“雲兒,我娘想見見你……”
凌夏本來是很高興的,可是想起自己的母親,他的好心情一下子就不見了。或許世界上再也沒有這樣不孝的兒子了,可是他真的擔心母親會對雲橋使什麼手段。
聽凌夏這麼說,雲橋也緊張起來。
接下來,兩個人便躺在床上嘀嘀咕咕說了很久。雲橋緊張,凌夏比她更緊張。所以,他不敢隱瞞,老老實實地將母親的性格,可能會給她的難堪都說了。
雲橋越聽越不是滋味,都想打退堂鼓了。她聶雲橋又不是找不到男人嫁不出去,何必去將軍府受那份鳥氣?可是凌夏……
看著凌夏比她更加緊張憂慮的神情,想起這一路來兩個人相互扶持患難與共,並且相互之間已經有了承諾,她到底還是鼓起勇氣來。不管成與敗,不管那位公主有多麼厲害,她總要試一試的。不然,一個軟弱怯懦的自己也不值得凌夏這般傾心相待了。
雲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什麼時辰入睡的,等她醒來,凌夏已經準備好了熱水等她洗漱。而後不久,店小二就敲門進來,送上他們的早餐。
看著凌夏如此貼心,雲橋心中默默感動著。她告訴自己,為了凌夏,因為凌夏,只要那位公主不做太過分的事情,她就忍了。為了愛情,委屈一點也沒有什麼吧?
雖然昨晚已經講了很多了,凌夏還是不放心,又羅羅嗦嗦提醒了一遍各項禮儀,然後便開始張羅雲橋的裝扮了。
今天早上,當雲橋還在熟睡的時候,他已經出去為她買了幾套衣服和首飾回來。雲橋也不推辭,她選了一套淺粉色綢面的夾棉外袍,用銀線零星地繡著一朵朵盛開的梨花,行走間光影轉換,有一種流動的立體感,素雅中透著一種高貴,看起來青春俏麗,彷彿桃花仙子謫貶凡間。
凌夏看到穿上新衣的雲橋,對自己的眼光真是佩服得很。當然,他也不得不承認,原本也是雲橋生得好,不然也穿不出這件衣服的韻味來。
然而接下來卻有一件大事把他們都難住了。
雲橋不會梳頭髻,凌夏也不會。
平日裡,雲橋都是將頭髮編成辮子或者直接用手帕束起來就成,也不帶半件首飾,凌夏一直以為她不喜歡這些妝扮,如今才知道那是因為她不會梳任何髮髻的緣故。
哪個女人都是愛美的,雲橋也不例外。她其實一直很喜歡那些漂亮的頭飾的,其中最喜歡墜著流蘇的簪子。當然,喜歡是一件事情,戴不戴又是另一回事了。
凌夏立即去客棧旁邊的綢緞鋪請了老闆娘為雲橋梳頭。這位老闆娘是認得凌夏這位將軍府的四公子的,知道雲橋是要去覲見公主,多少也猜出些內情來。
要見公主自然不能隨便了,那頭髮是必須打理好的,不然鬆鬆垮垮的時不時還掉下一根來像什麼樣子?這位老闆娘本來還想大展身手的,可是她一上來就扯得雲橋頭皮發疼,差點翻臉,最後還是看凌夏的面子才忍了下來。為此,老闆娘也不敢強求了,只好弄了一個常見的同心髻,然後再發髻正中戴上一朵粉紅的絹花。
若是一般少女,這樣的妝扮也就夠了,並不是所有女子出門都會穿金戴銀的。但凌夏早已經看出來,雲橋似乎很喜歡那兩支有著長長流蘇的蝴蝶金簪,他親自幫她插上,然後便怔怔地看著她。
第一次戴上如此漂亮的簪子,雲橋將先前扯痛頭皮的事情也忘記了,興奮地趕緊找鏡子想瞧瞧效果。然而看著鏡子裡的影子,雲橋自己也看呆了。
雖然這個時代的鏡子遠遠比不上前世的纖毫畢現,但勉強還是能看清的。她從來不知道自己認真打扮起來會變成這樣,簡直……簡直一點都不像她自己了。
那位幫著雲橋梳頭的老闆娘也忘記了雲橋先前的不合作,忍不住誇讚道:“姑娘真是天生麗質,一看就是大富大貴之人吶!奴家見多了興慶城裡的的夫人小姐,還從未有人能有姑娘這般容貌與氣質,就是公主,呃……”忽然想起永樂公主的兒子就站在一邊兒呢,這位玲瓏的老闆娘趕緊將後面半句話嚥了下去。
凌夏付了銀子,將那位綢緞莊的老闆娘打發走,他自己卻扶著雲橋的雙肩怔怔地望著她,心跳加速,臉色發紅。
雲橋被他看得面紅心跳,眼波流轉,嗔了一句道:“討厭!幹嘛一直盯著人家看……”
“雲兒,你真美!”凌夏感嘆道,“我雖然一直知道你很漂亮,卻從未曾想過你打扮起來竟然……”那位老闆娘沒有說錯,認真打扮起來的雲橋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