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橋聽到他是靖北軍少帥,父親是靖北軍元帥,一品護國大將軍,母親是本朝的公主,當今天子的姑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她就知道他們不可能的嘛……其實這樣也好,明明白白的,免得自己因為人家一個曖昧不明的表情就心生妄想。
凌夏看她低著頭不說話,只當她是少女的羞澀,不以為意,反而想將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一般,滔滔不絕說個沒完。
近兩個時辰之後,天色也開始暗下來了,夕陽已經落山,只餘天邊一片暗紅的晚霞,一座有著高大城牆的小城鎮終於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
雲橋知道這樣的小鎮,那城牆是用當地的黃土砌的,高且寬大,一來防風沙,二來防沙盜。城門口比較小,平時也沒多少人駐守,進城也無需交費。
然而等二人到了城門口才發現裡面竟然有一隊穿著灰白色外翻羊皮的突厥士兵,約摸百十來人,雖然看起來有些懈怠的模樣,但人人都是刀不離身的。還好他們兩人先過來探路,若是大家一起過來,只怕就真的落入人家的埋伏了。
兩人神色如常地走進去,併為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小鎮上已經掛起了燈籠,紅紅火火的讓人看著就感覺倍加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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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寬闊的街道,兩旁有林立的店鋪,很多行商押送著一車車的貨物正在尋找旅店落腳歇息。
待到遠離那些突厥士兵的視線,雲橋與凌夏才對視一眼,心中駭然,卻很快收斂,然後面色如常地走進旁邊一間店鋪。
這是一間兜售皮毛的店鋪,店主看起來應該是個漢人,只是他梳著漢族人的髮髻,卻穿著突厥人的衣服。看凌夏他們一副漢人打扮,他一開口就是一口流利的漢話,倒也讓人感覺親切。
雲橋詳細詢問了這些獸皮的售價,然後輕輕搖搖頭,跟店主講了講價,便拉著凌夏出去了。店主趕緊追出去,連連降價,希望他們回頭,卻見凌夏和雲橋越走越遠,腳步沒有絲毫的遲疑。店主搖搖頭,已經知道他們不是真心想買自己的東西了,悻悻然回到店裡。
走出幾步,凌夏悄然握住雲橋的手,示意她走慢點。雲橋會意地緊挨著他,兩人親密地靠在一起。
雲橋小聲道:“必須讓大家換裝才有可能混出去。”說起來他們雖然不到二十個人,但是這裡地理位置太特殊了,來往的大都是商隊,他們除非裝作商隊的護衛,不然難以掩飾一身的殺氣。這裡比不得其他地方,不進城就沒有給養,沒有補給如何在沙漠和戈壁中生存?
“可是我們沒有這麼多銀錢。”凌夏低嘆。他們出來打仗又怎麼會帶著錢袋?最多貼身帶著些小巧的心愛之物,但既然是心愛之物,難道就拿去當了不成?即便真的當了,也未必能買到改裝的衣物和必備的物品。
在這種地方,當鋪老闆要是不懂得使勁壓價那就是傻子了。難道真的要將大家的傳家之寶都當了?
雲橋默默地跟著凌夏走了幾步,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不停地打望著街道兩旁的店鋪和行人,心裡隱隱有了一個主意。只是,那樣有些冒險,而且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籌到足夠的銀錢。
其實她一個包袱裡還有幾樣值錢的首飾,但那是孃親留下來的,還是孃親生前最喜歡的,所以爹爹時常把玩,她不放心留在地窖裡,這才帶出來的。她可以想象,如果她在這種小地方把孃親的首飾當掉了,又贖不回來,爹爹知道了肯定會撥了她的皮。
更何況在這種地方,再精美的首飾也換不了多少銀子。
“要不今晚我帶人悄悄……”凌夏也不是死腦筋,關鍵時刻也想便宜行事。
“不好!”雲橋搖頭。且不說那些商家底子也不豐厚,她更擔心打草驚蛇。
凌夏輕輕嘆了口氣。這些他也不是沒想到,但目前還有別的辦法麼?
“還是我去吧!”雲橋忽然停下腳步,目光堅定地看著凌夏說,“我們找個人多的酒樓,我去賣藝好了!我會唱很多曲子!”
“不行!”凌夏斷然拒絕,臉色黑得難看。“你一個清白女子,怎麼能拋頭露面……”
“那你還有別的辦法麼?”雲橋知道凌夏是為了自己好,所以他口氣不好她也絲毫不計較。
凌夏沉默了一下,雖然想不到其他辦法,但還是堅決反對說:“反正不能讓你去!”
雲橋在心中嘆息一聲,不得已故伎重施。她主動握住他的手,紅著臉鼓起勇氣認真地看著他說:“我只是賣唱而已,又什麼關係?到時候我換上西域的服飾,戴上面紗,不會有人認識的……如果,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