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爹爹經常一走就是大半年,這次更過分,竟然一走就是一年半。雲橋一直都清楚,爹爹心裡有些怨恨她的,可是有什麼辦法呢?除了爹爹,她還能依靠誰?而凌夏……雖然她救了他們,卻從未想過可以收穫這樣真誠的關懷。
凌夏看出雲橋的感動,看著她水波瀲灩的雙眸,卻有些手足無措。“好了,你不要擔心,我們會想辦法的。”
“不!”雲橋當即拒絕。
凌夏立即變了臉色,一拳捶在桌子上,惡狠狠的瞪著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低吼道:“不?你到底有沒有長腦子?”
“凌夏!”雲橋抓過他的手,看著他手上的傷口又裂開了,心竟然有些微的刺痛。“凌夏,你聽我說,”雲橋的聲音溫柔而緩慢,“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也知道怎麼保護自己……凌夏,目前我們沒有別的辦法。這已經是最安全最保險的辦法了……”
“聶姑娘說得不錯,凌夏,你不要固執了,這裡發生的事情,不會有人知道的。”楊信若有所指地說。
“楊先生,你不會不知道這有多麼冒險!”凌夏又回頭看著雲橋,這樣清麗的女子拋頭露面怎麼會沒有危險?
“到時候蒙上面紗就是了!這裡大部分是過往的商旅,又沒有悍匪,聶姑娘聰慧而有急智,應該能應付突發狀況的。若真的出個什麼意外狀況,以我們二人的武功,帶著聶姑娘走還是沒有問題的!”楊信深知凌夏的憂慮,極力開解。
“可是楊先生,聶姑娘是我們的恩人,她沒有責任為了我們的事情而冒險!楊先生,您不是從小就教導我人不能忘恩負義麼?”
楊信點點頭,似乎很是贊同凌夏的話,但隨即他又正色看著他道:“你能這麼說我很高興,但是凌夏,你還記得你自己的身份麼?你還記得你所揹負的責任麼?在國家與個人情感發生衝突的時候,你能分清主次做出正確的選擇嗎?”
凌夏臉色漲得通紅,楊先生這話已經有指責的味道了。“不至於這麼嚴重吧?哪裡就涉及到國家利益了?我們的任務不是已經完成了麼……”
“是的!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但是你的任務卻沒有完成!作為統帥,你不應該竭盡全力將他們安全地帶回去麼?凌夏,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楊信板下臉來,神情肅穆嚴厲。
凌夏無言以對,許久之後才轉過身來,萬分愧疚地望著雲橋道:“對不起……”
事情總算決定下來,楊信便連夜趕回去了。凌夏與雲橋一起找到掌櫃,商量好了明天在“藝臺”賣藝的具體事情,這才回房準備。
()好看的txt電子書
雲橋好好回想了自己前世看多的歌舞,一邊哼唱一邊簡單地舞動。那些歌曲雖然自己經常唱,但配什麼動作才好呢?除了簫,她又不會什麼樂器,需得用舞蹈配合歌聲才好。
凌夏在隔壁的房間裡,雖然沒有聽清她的歌詞,但那曲調卻是從未聽過的悠揚動聽,極富活力。可以預見雲橋明日應該會成功的,但他的眉頭卻越皺越深。
一個美貌的少女在酒樓賣藝,歌舞又那麼引人注目,蒼蠅和麻煩怎麼會少得了?
~~~~~~
第二天,這個名叫溫克敦的小鎮發生了一件並不算很特別事情。這樣的小事當時並沒有引起人們足夠的重視,只是後來人們才知道,七年之後的那場動亂竟然就源於此時的一次相遇。
溫克敦依舊是突厥的地盤,鎮上人口不多,卻有好多個民族,除了突厥和回紇,還有很多的西域人,以及來往在絲綢古道上的漢商和僧侶。
雲橋只知道絲綢之路在祁連山以北,是沿著塔里木盆地往西而去的,想不到祁連山以南,沿著柴達木盆地邊緣竟然也是絲綢古道的一部分。難道時空變了,連絲綢之路也變了麼?
正午,溫克敦最大的一家酒樓“平安”依舊是生意興隆座無虛席,店小二像個陀螺般從這一桌轉到那一桌,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讓人一見即生賓至如歸的感覺。也難怪幾十年來,“平安”的生意一直那麼好。
入目,是滿堂賓客大快朵頤喜氣洋洋;入耳,是杯盤交錯笑語喧譁;入鼻,是醇酒肉香混著羊騷馬臭;入心,是一片溫暖與幸福。就在這時,只見五十來歲的胖掌櫃領著一個蒙著面紗的少女上了大堂中間的藝臺。
所謂藝臺,是專門設來供藝人們表演的臺子,地方不大,不過七尺見方的樣子,約摸突出地面半尺高,歷來酒樓賣藝的藝人們都在這個臺子上表演。
面相帶笑的胖掌櫃首先發話了。
“諸位客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