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但是上面仍然有著許多汙垢,斑斑點點的,那是幹掉的雞屎留下的痕跡。
夏潯縱然不是楊旭本人,見此情景心中本已難以控制的怒火也油然升到了頂峰,他森然一笑,說道:“老肖,收好我母親的靈位,不要清洗。”
肖管事一呆,不敢置信地道:“甚麼?夫人靈位被塗汙如此,不清洗麼?”
彭梓祺道:“肖管事,官人要與楊氏家族打官司的,這……這……婆婆的靈位,正是一件證據,現在還不能自毀證據。”
夏潯道:“梓祺,你錯了。我不清洗,是因為,我一定要讓這秣陵楊家的當家人,親自把這汙穢給清洗了去。之後我就……”
他轉向慢慢聚攏到身邊的家人,一字字道:“脫離秣陵楊氏,自立堂號!”
自從見了家中的情形,他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以後這就是他的家,這些人就是他的人,他這一家之主的脊樑骨若是不挺起來,這一大家子人就別想再做人,這一次拼也得拼,不拼也得拼!
肖管事含著淚道:“好,好,老肖聽少爺的,老肖都聽少爺的。”
這時,遠遠一陣叫罵聲傳來,楊家人都在同一個鎮上住著,兄弟們的房子甚至是一幢挨著一幢建的,沒多長時間,就有一大群憤怒的男女拿著勾鉤扁擔,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
夏潯提起一根哨棒,慢慢踱出門外,當門而立,沉聲喝道:“不懂拳腳功夫的人都退回院子去清理房舍院落中的牲畜屍體,其他人站到大門裡去,守住大門兩側,膽敢闖進一步者,就給我亂棍打將出去!”
彭梓祺柳眉一揚,大踏步走到他的身邊,夏潯睨了她一眼,彭梓祺臉色雖然暈著,卻勇敢地道:“打仗親兄弟,上陣夫妻兵。我與你並肩作戰。”
夏潯一笑,目光又往她腰間一沉,說道:“輕易莫用刀。”
小荻揚聲叫道:“彭姐姐!”
彭梓祺一扭頭,就見小荻自一家人手中搶過一根哨棒,已然向她擲來,彭梓祺一抬手,砰然一聲攥住了哨棒,然後踏前一步,微微側身,與夏潯各自持棍在手,形成一個外八字的站位。
“是誰,是誰殺了我家的牛!”
“我家養的騾子……”
“好大的狗膽,我家的老母豬都快下崽了呀……”
“他六嬸兒,我家那幾只老母雞可是天天下蛋的呀。”
男人女人一大票人,這個罵那個喊,吵吵嚷嚷地到了面前,夏潯舌綻春雷,陡地大喝一聲:“統統住嘴!”
只這一吼,還真把那些人吼住了,靜了一靜,才有一人喝道:“你是什麼人,膽敢闖入我秣陵鎮,擅殺人家牲畜!光天化日之下,你不怕王法嗎?”
夏潯把哨棍往地上一頓,微笑道:“王法,笑話,我正要問,若是你們識得王法,我家怎麼會變成這麼一副模樣?你問我是什麼人?這兒是我的家,你說我是什麼人?我楊旭少小離家,今日迴轉家門,也不知哪裡鑽出來許多野驢野牛、野雞野羊,一群不知禮的野公母,把我的家弄得烏煙瘴氣!
就連家母的靈位……都被穢物所汙。為人子的見了怎不痛徹心扉?各位想必不是我的近鄰,就是同宗的族人吧?抱歉的很,我的家現在非常亂,不便待客,各位還請回去,等楊旭騰出空來,左鄰右舍、遠親近宗,都是要一一拜訪的。”
人群中頓時一陣騷動,這時他們才忽然想起,原來這房子宅院是有主人的,只不過這一戶人家當年悽悽惶惶,荷挑遠走他鄉,十多年來音訊皆無,族人還以為楊鼎坤這一房已經在外面死絕了,想不到今日他竟然回來了。當年那個每次出門,都被同宗族親的孩子們給打哭的小孩子,居然長成了這麼一條威風凜凜的壯漢。
“你少揣著明白裝糊塗,含沙射影,開口罵人!什麼野驢野牛,不知禮的公母?你……你……這有牛棚豬圈,羊欄雞舍,你還不知道這是有人養的麼,一句野物,就想推卸責任?你殺了我家三頭豬,今兒不說個明白、不陪禮道歉,不賠償損失,我認得你是親戚,我手裡的糞叉子可不認得你!”
雖然也有少部分人覺得心中有愧,一時語塞,但是大部分人並不在乎,當年楊鼎坤在的時候,一門老少還不是被族人欺得抬不起頭來?現在老的不見露面,想必是已經死了,剩下一個小的,他還能頂門立戶,回到族人面前挺著胸膛說話?
夏潯雙眼厲睜,猛地一聲大喝:“有人養的?哪個狗孃養的?我家這大門是家父親手鎖上的!這房契還在我楊旭懷裡揣著,誰敢砸我家的房門,侵佔我家的院落房舍?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