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茗兒眨眨眼,心中只想:“這個傢伙這回說的是真是假?”
朱棣聽罷,暴怒的神色立即消失不見,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他知道夏潯的身份,看夏潯現在的模樣,神志清醒、口齒伶俐,也絕不像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他在殿中緩緩踱了片刻,轉首看向妻子。
徐妃道:“王爺,事關重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朱棣點點頭,沉聲道:“朱能,你都聽到了?”
朱千戶全身甲冑,抱拳行禮:“卑職聽到了。”
朱棣道:“很好,你跟他去,立刻把那些人緝押起來,同時通知提刑按察使司,嚴查此案。”
雖說事情緊急,朱棣出動了自己的人馬,但是此刻並非戰時,北平的一切軍政司法自有地方官府治理,他這個王爺也不好越俎代皰,在這一點上,他一向非常注意,從不倚仗王爺勢力壓人,以免授人把柄,因此這事兒說不得還要通知提刑按察司,由他們依法審理。
朱棣所指的人是西門慶,朱能答應一聲,見西門慶還在那兒發愣,便一把扯住他的手臂,向殿外拖去。
夏潯問道:“王爺,那草民呢?”
朱棣沉沉一笑:“你麼,就先留在本王府中吧,此事若查證屬實,有功,當賞;若是子虛烏有,謊報軍情,有罪,當罰!三寶,把他帶下去先關起來。”
朱棣話音一落,立即有兩名虎賁之士大步向夏潯走來,夏潯身後那個內宦向朱棣微微躬身,用帶著些南方口音的聲音道:“是。”
夏潯這才覺察身後有人,不禁嚇了一跳。驚嚇之餘,倒沒想到這個名字是何等的如雷貫耳。
“燕王府奉命拿人,裡邊的人開啟門,依次走出,不得有誤!”
一處民宅被團團圍住,門外金戈鐵馬,在絮絮揚揚的夜雪中透出一片肅殺之氣。
隱在遠處的白蓮教中人見此情景對彭梓祺道:“彭公子,官兵已經出面了,我們不便在此久留,得馬上撤出去。”
希日巴日的人發覺訊息洩露後來不及抱怨,立即開始行動,提前通知所有人員轉移位置。可是事實上離了拉克申,他們在北平根本就寸步難行。就算是戴裕彬也只在幼年時在北平待過,這麼多年下來北平形貌已改,他們在本地又別無可以援助的人,哪裡都去不成,再加上天色已晚,這裡是邊城,城門關得早,關城之後還要宵禁,到時就只能束手待斃了。
逃走沒有希望,也根本沒有退路。希日巴日已經砸爛了瓶瓶罐罐,隨時準備輕裝投奔蒙古大汗了!別人是未慮勝先慮敗,他則是背水一戰,不留餘地。如果就這麼回去,他這個頭人恐怕要被走投無路的族眾給亂刀砍死了。
因此狗急跳牆的希日巴日和戴裕彬一商議,決心冒險潛入燕王府,如今也只有成功地炸掉燕王府,製造整個北平的大動亂,他們才不會白來一趟,才有機會趁著城中混亂逃回去。於是他們立即趕到皮貨鋪子,帶了養得稍稍有了些精神的席日勾力格匆匆離開。
白蓮教在北平的組織只是一個民間幫派組織,要他們公開拿刀拿槍地與人作戰他們是不敢的,且不說他們有沒有那個能力,就算有那個本事,而且這次是幫助官府官兵擒拿外虜,事成之後他們也必然要進入官方視線,所以他們只能暗中綴著。
彭梓祺也沒有出手,對方人多勢眾,她一個人根本控制不過來,所以她只暗中跟著這些人,想探明他們的去處,等官兵一到,自然手到擒來,不想這些人越走越偏僻,到了西城一處荒涼的水窪附近,俯下身也不知道弄些什麼,一會兒竟不見了蹤影。
彭梓祺大吃一驚,趕緊掠身過去一看,才發現這是一條臭烘烘的排水管道,這骯髒的地方要她一個女孩兒家鑽進去可真是難為了她,再說她身上又沒帶火具,根本不能鑽進這黑咕隆咚的洞穴,無奈之下她又飛快地趕回,監視住那些因為希日巴日走得匆忙,來不及通知趕來匯合的部下。
等西門慶率官兵一到,彭梓祺立即向他們說明情況,終於對這幾處蒙人的匿居點來了個甕中捉鱉。
院子裡黑漆漆的,房中本來還亮著的一盞燈也熄滅了,那小旗官連喊三遍,院中不見應答,他立即把手一揮,火把飛甩入院,緊跟著緊挾槍,持盾握刀計程車卒便如波濤一般洶湧而入。
燕王朱棣帶出來的兵,善守更善攻,殺氣騰騰,哪還給你第二次機會。
房中的人終於做出了表示,持著各種簡易的武器開始反抗,衝進去的官兵有條不紊,開始有秩序地殺人,他們保持著絕對的冷靜,儘管他們一個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