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的幫閒,反把官兒清理的更少了,這種事不是越來越多了?再者,你看看啊,裁撤的主要都是什麼衙門的官兒?刑部的、戶部的、巡檢司的,鹽稅茶稅零稅司的,這些衙門不是掌刑司法的、就是管理民戶的,再不然就是收繳稅賦的,咱大明三十稅一,自古以來沒有這麼低的了,還要裁撤,你說讓他們無人可用,管理鬆懈下來,對誰有利?
你還得注意,皇上可不是光裁不增呀,這些衙門裁了很多人,可是有些衙門卻成倍地增加人。方才不是說了?國子監、翰林院這樣的地方增加的官員何止一倍,他們的權力也比以前大得太多了,地方州縣官舉薦的那些賢能往哪兒安排?自然也都安插到地方衙門裡耍筆桿子去了,你說這又對誰有利呢?”
謝雨霏撇撇嘴,不屑地道:“讀書人,哼哼,那些讀書人比那不讀書的武將心更黑呢,而且還滿口的仁義道德,把他們的醜陋心思都藏在裡邊。”
說到這裡,她哎喲一聲,吐吐舌頭,不好意思地對夏潯道:“我……我可沒說你……”
小荻和梓祺聽了都在心中暗笑:“他呀,可不是真正的讀書人。”
梓祺想了想道:“至少,省減刑獄,這是好事吧?先帝在時,刑法著實殘酷了些。”
謝雨霏精神大振道:“那是自然,這確是件好事,以前行騙江湖……呃……”
雖然幾人早知道她以前的事,自己說走了嘴,她還是有點不好意思:“以前……我也很是害怕呢,那可是提著腦袋……現在好了,今後官民有犯五刑者,法司一依《大明律》科斷,不許從重從嚴。用刑嚴厲的《大誥》等於是被不動聲色地廢除了。不過,先帝立法,涉及死刑最多的就是官吏違法,貪腐循私,這一改還是當官的受益最大,當今皇上長於深宮,不知民間之事,他剛剛登基,會想到這一點麼?我很懷疑,他最信任的那幾個官兒都是文官,我看這背後……”
夏潯咳嗽一聲,一本正經地道:“關於寬刑減獄,哥還是贊同的,舉雙手雙腳贊同,要知道,哥也是當官的人呀。”
三個女孩兒聽了都吃吃地笑起來,這時候肖管事走進來,夏潯正與三女說笑,見他進來,便坐起身道:“甚麼事?”
肖管事道:“少爺,錦衣衛衙門來了一位差官,說是姓劉的,要見您。”
夏潯喜道:“是劉玉珏麼,快快請他進來。”
肖管事遲疑道:“這……”
夏潯一瞧,梓祺、謝謝等都未著正裝,只是內眷在家中的燕居常服,不由啞然失笑:“我也是有家眷的人了,自然不好把男客往自己後院兒裡領,入鄉隨俗,總不能太過獨立特行了些。”
他便站起身,走到席邊趿上鞋子,往客廳迎去。到了那裡一看,果然是劉玉珏,夏潯笑道:“玉珏,今日怎麼有空來看我,不要急著走,我叫人備桌酒席,咱們好好聊聊。”
劉玉珏道:“大哥,不成啊,我是來傳令的,大人還吩咐了我旁的事,馬上得去做。”
夏潯道:“傳什麼令?”
劉玉珏道:“大人要你馬上回衙門去。”
夏潯怔道:“我的假還沒休完吶。”
劉玉珏道:“大人說,有十分緊要的大事……”
他四下看看,湊過去,放低了聲音,很是豔羨地道:“皇上點名要見你!”
第233章 一萬年太久
夏潯聽說建文帝要見他,心中頗為奇怪,這位建文帝剛剛坐上龍椅,日理萬機,怎麼有空想起他這個小人物來?當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偏偏樹小了點,風又大了些,夏潯不敢怠慢,急忙回到內宅,在幾個女子七手八腳地幫忙下穿戴整齊,著人牽出馬來,隨劉玉珏出了府門。
一路上問起,劉玉珏卻也不知其中詳情,只是覺得能到皇帝召見,那是一件極榮耀的事情,對夏潯既是羨慕,又為他歡喜。夏潯悶葫蘆一般趕到金陵城裡,劉玉珏還有旁的事做,夏潯便直趨錦衣衛都指揮使司衙門。
羅克敵一身正式官服,瀟灑之中透著英武之氣,見他來了,微微笑道:“知道你創傷未愈,不過皇上召見,可是一樁大事,怠慢不得,走吧,這就隨我進宮去。”
想了想,他又不放心地囑咐道:“見了皇上,有問便答,誠懇恭訓一些也就是了,無需太過惶恐,皇上這是要用你做事,這也是我錦衣衛崛起之始,你只管好好做。”
夏潯仍然不明所以,卻又不好向僉事大人問起,只得答應一聲,隨著他步行往皇宮行去。
要說夏潯引起建文帝的興趣,這還是李景隆那份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