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部分(3 / 4)

小說:錦衣夜行 作者:冥王

得,我來說。榜文上說:去年周庶人橚譖為不軌,詞連湘王,曰為同謀,朕以親親之故,不忍暴揚其過,只正周庶人之罪,未問其過。然湘王心懷叵測,不因朕之仁慈而悔改,齊王榑、代王桂謀逆事發,推問同犯,亦言與湘王同謀大逆。

朕仍不忍加誅,只遣御使至荊州詰問湘王府門僭越之事,希圖湘王收斂逆行,湘王柏自知罪行暴露,恐難逃綱紀制裁,竟爾闔家自焚,甚負朕望。湘王柏自絕伏罪,闔傢俱亡,湘王既死,不削其爵,因其無子嗣存留,收其封地,賜湘王柏諡號‘戾’!”

站在一旁的夏潯聽了這話,額頭青筋也是騰地一跳:“好!好一個克仁篤孝的建文帝,逼死親叔父全家,居然還要賜諡號為‘戾’,事情都讓他做絕了,真真一個畜牲!”

邊進臉色蒼白,默然半晌,慢慢收回那塊“禁中畫師”的大印,又取出一方略小些的印來,蘸了印泥,在畫作下方鄭重地按了一按,收起印匣,向呆若木雞的眾人拱拱手道:“下官身有不適,先行告辭。”說罷頭也不回,黯然而去。

夏潯俯首看那幅畫,只見畫上題款四個鮮紅的小子“湘府殿賜”!

“湘府殿賜”,這是湘王朱柏贈與邊進的一方鈐印,湘王已死,湘王府已付之一炬,但是邊進,這個宮廷中的畫師,卻在他的畫作下邊,鄭重地印上了湘王所賜的鈐印,這是一個無權無勢的畫師無聲的憤慨和抗議。

此後,這位中國明初有名的畫師,在他的畫作上,大多會鈐以湘王朱柏所賜的這方印,以為紀念。永樂十一年時,距此時已是十五年後,他做了一副《三友百禽圖軸》,落款處鈐印仍是湘王所賜這一方印,這副畫作現藏於臺北故宮博物院。

朝中出了這樣大的事,眾人都無心飲宴了,大家匆匆告辭,立即各自散去。朱高煦和朱高燧也知道此時風起雲湧,恐怕湘王之死,將要引起一場軒然大波,所以也不敢再莽撞生事,大哥朱高熾沉聲說一句馬上回府,他們便乖乖地上了自己的戰馬。

朱高熾坐的卻是馬轎,待他上了車子,在轎廂中坐下,他才控制不住目中的淚光,雙目瑩瑩地看了一眼伴同進來的夏潯,慘然道:“湘王,好一個湘王!陛下,好一個陛下!”

同樣的一句話,卻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意思,夏潯沉默片刻,緩緩說道:“世子,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因果迴圈,報應不爽。”

湘王朱柏闔宮自焚了,夏潯記得,四年之後,朱棣兵臨城下,朱允炆也選擇了“圔宮自焚”。只不過,傳說他沒有死,而是假死逃生去了,夏潯希望:那只是一個傳說!

第七部 燕展翅

第271章 不可收拾

早朝的時候,站在前邊的大臣發現走上御座的皇帝臉色不太好,朱允炆膚色本來就是白皙的,此刻仍然是白皙的,卻缺了些健康的血色,眼皮也有些浮腫,微微蹙起的眉鋒,將他鬱郁的心情毫不掩飾地顯露出來。

朱允炆的臉色的確不太好,心情也不太好,昨兒一宿他就沒怎麼睡覺,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後來乾脆披衣起床,隨便翻出本書來看,害得本被喚來侍寢的皇妃風寶兒戰戰兢兢地陪他坐了一宿。

“眾卿……平身……”

朱允炆有氣無力地說罷,看著階下緩緩起立、貌極恭馴的群臣,忽然一陣心悸:“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真是這樣嗎?對朕的一切決定,無論對錯,他們真的只有一味的服從,而且是從心底裡服從嗎?湘王……以死抗爭,闔家自焚,這又怎麼說?”

他忽然想起了小時候聽父親說過的一件事,這件事還是他幼年的時候聽過的,已經陳封在心底很久了,不知怎麼的,忽然就想起來了。父親對他說的,是三國時候的一件事,有一次,魏文帝曹丕在酒席宴前,忽然一時興起,向群臣問了一個問題:“若生父與君王同時身患絕症,而只有一丸藥,只可救一人,眾卿是救君呢,還是救父?”

文武百官紛紛慷慨陳辭,向皇帝表示自己的忠心,說如果他碰到這樣的局面,一定會舍父而救君,其中卻有一個叫邴原的大臣一言不發,曹丕點名問他,邴原大聲答道:“臣當然救父!”

當然救父,救君還是救父,這還需要討論嗎?在他看來,當然是父親比君王更加重要,曹丕沒有加罪於他,因為曹丕也知道,那些聲稱舍父救君的大臣,不過是討他的歡心,說的都不是真話。

父親對他說:“天下至親,莫過於骨肉。我們生在帝王家,較之尋常人家兄弟手足,更多了許多規矩、體制,所以遠不及尋常人家的親人有機會親近,唯其如此,我們更要重視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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