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父皇來壓本王!你不過是我爹養的一條狗,敢衝著你家少主人狂吠!”
紀綱直挺挺地站在那兒,既不躲也不避,任由鞭子雨點般落在頭上、臉上、肩上,臺上臺下,無數人屏息而立,鴉雀無聲。
朱高煦抽得累了,用鞭梢輕輕一挑紀綱的下巴,紀綱緩緩抬起頭來,臉上幾道血痕,緩緩沁出血珠。
朱高煦陰森森地一笑,輕輕地道:“本王今日把你打死在這兒,也就像打死一條狗,你信不信?”
紀綱抿著嘴唇一言不發,朱高煦哼了一聲,轉身向臺下走去,邊走邊道:“帶了人走,龍江驛演兵去!”
片刻功夫,朱高煦的人找到了那位叫範馨蓮的姑娘,把她扶上戰馬,朱高煦一馬當先揚長而去,緊接著三策馬數千精兵潮水般退去,呼嘯著往城東去了。
紀綱自袖中慢慢摸出一方手帕,紀悠南趕緊搶到紀綱面前,殷勤地接過手帕給他輕輕擦拭頰上鮮血,惶恐地道:“大人,快些……回去敷點藥吧,可莫留了疤……”
他還沒說完,紀綱突然一記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臉上。
紀悠南被打愣了,手帕脫手失落,被風吹著飄向臺下。
“大人……”
“啪啪啪!”
紀綱掄圓了膀子,連吃奶的勁兒都拿了出來,使勁地抽打著紀悠南的臉頰,抽得他兩頰赤腫,口鼻竄血。
紀綱抽得累了,才甩一甩手上沾著的血跡,咒罵道:“陳老匹夫什麼舉動都沒有?這個啞巴虧他吃定了?廢物!純粹一個廢物!”
紀綱怒氣衝衝走下臺階,掃了一眼臺下噤若寒蟬的侍衛與候選侍女們,正欲拔步離開,一個秀女見他望來,便怯怯地舉起雙手,雙手捧在胸前,手中有一方手帕,卻是紀綱方才飄落臺下那塊手帕,正吹落在她的懷中。
紀綱本來要走,想了想還是大步走過去,從她手中奪過手帕,在臉上狠狠地擦了擦,又擦了擦手,橫著眼一乜那候選秀女,見她年紀雖小,卻生得嬌俏清麗,又不乏伶俐乖覺的感覺,便道:“你叫甚麼名字?”
那小姑娘十三四歲,怯生生地退了一步,道:“奴家姓柳,小字吟荷。”
紀綱見她一退,下意識便去抓旁邊一個年紀略長於她的女孩兒的手,仔細一瞧,兩人倒有五六分相似,便道:“這女子又是哪個?”
柳吟荷道:“她……是奴家的姐姐……”
“叫什麼?”
“清墨!”
紀綱嗯了一聲,心道:“瞧其長相氣質,再聽聽這文雅的名兒,應該是書香門第。”紀綱點點頭,便道:“好,爺很喜歡你!你們姐們兩個,就不用參加選秀了,以後便侍候老爺吧!”
紀綱說罷,也不問她們答不答應,舉步便走,被他抽得滿臉開花的紀悠南亦步亦趨,低低提醒:“大人,這可是給皇上選的秀女啊,您……”
紀綱腳下不停,悻悻然道:“楊旭可以給他的侍衛選妻,漢王可以帶兵把人搶走,老子弄兩個女人侍候,怎麼啦?這麼多女人,入了宮也不過就是個宮女,怎那麼巧,偏是我瞧中的女人最中皇上的意?”
紀綱霍地停下,紀悠南幾乎撞到他的背上,連忙停住,紀綱指著他的鼻子道:“去,跟葉公公說一聲,把這兩個女人從冊子上勾了,給我送家裡去!”
說罷走到轅門,翻身上馬,竟一溜煙兒去了。
夏潯當日帶著衣衫不整的小櫻回到楊家別院,楊家幾位夫人恰好都在廳中,迎出來一瞧,小櫻一身新嫁少婦的打扮,胸前未縛胸圍子,往楊家客廳裡一站,胸前沒遮沒擋的,那模樣可真夠瞧的。不止小櫻覺得尷尬,弄得夏潯也不自在起來。
好在他及時打岔,說明事情來龍去脈,又著意地提了提一路過來,所遇到的因為選秀女造成的種種風波,一眾妻妾也沒當著小櫻的面調侃他,茗兒趕緊引著小櫻下去,給她換了一身得體的衣服,暫且安頓府中,第二天才派人把她送回去。
因為有了夏潯的吩咐,不只當地村鎮,就是縣裡頭也不敢再派人騷擾,這一家人算是重新過上了平靜的生活。如今圖門寶音皇后已經完全代入了新角色,也真把小櫻當自己親女兒看待。小櫻如今這年紀,在草原上也嫌稍大了些,又經過選秀一事,圖門寶音覺著是該給這女兒說合一門親事了。
可是她在當地深居簡出,一點人脈關係都沒有,任誰也不認識,還真不知該到哪兒尋摸一位乘龍快婿,不期然便想起了夏潯。在瓦剌時,她就覺得小櫻和夏潯之間有故事,此番又承蒙夏潯搭救,她覺得若讓小櫻嫁予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