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急忙躬身領旨:“是!微臣明白!”
薛祿持著金批令箭倒退出了城門樓,一返身便急急離去,紀悠南腳步如飛地跟在他的後面。
朱棣遣走了眾人,慢悠悠地出了城門樓,往城下看了一眼,紀綱已把要擒拿的所有官員全部抓走,八大金剛的一個押著這些官員送往詔獄,其他幾人則各率緹騎,紛紛撲向那些大臣的府邸去抄拿證據去了。
午門前的文武百員因為突然少了許多,頓時變得稀落了許多。
朱棣冷冷一笑,道:“傳朕的旨意!”
沐絲立即上前,躬身聽著。
朱棣說道:“朕為國家計,考慮遷都,詔命群臣計議。誰料眾大臣不思報效國家,反而捻風搞雨,互相攻訐,為了滿足一己私慾,國器私用,簡直無所不用其極,其心可誅,朕心甚怒!今傳諭百官,務必於今日,對遷都與否拿出一個定議,否則,就叫他們在午門外一直跪下去吧,什麼時候拿出了準主意,再回家睡覺!”
朱棣擺袖子一拂,轉身就走,沐絲連忙躬身下去:“奴婢領旨,恭送皇上!”
三山街,緹騎狠,驟飛來,似鷹隼。
錦衣衛拿了眾官員之後,立即緹騎四處,抄搜他們的府邸,滿街都是錦衣魚服,外套橘紅色罩衫,肋下懸刀的緹騎武士,一隊隊往復來去,殺氣騰騰,所經之處,莫不迴避。
片刻功夫,又有一些戴圓帽、穿褐衫、著皂靴的東廠掌班管事,領著大隊的戴尖帽、穿白靴、系小絛的東廠番子,好像勾魂小鬼似的,呼啦啦地從街頭掠過。
對面錦衣緹騎索了無數的男女老少,號淘震天地走來,番子們鐵索銬鐐,叮叮噹噹地走去,當真如七月十五,鬼門關開。在東廠番子們中間,簇擁著三匹駿馬,中間一人戴無翅烏紗、頜下繫著絲絛,身穿天青色雲紋曳撒,威風凜凜,正是東廠廠督木恩,伴隨左右的兩個卻是東廠兩大貼刑千戶:陳東、葉安。
漢王府裡,朱高煦突然接到訊息,說是東廠番子把王府圍了,漢王朱高煦又驚又怒又怕,立即親自趕出府門,東廠番子只說奉了聖旨,不許漢王府任何人出入,朱高煦一向跋扈,怎肯受制於東廠,而且正因為他心中有鬼,所以他更迫切地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旦緊急關頭,也可倚仗父皇對他的寵愛,哭宮求恕。
因此,朱高煦堅決要求出府,並集合了府中侍衛,想要動武強行闖出,正僵持不下的時候,東廠廠督木恩帶左右貼刑官親自趕到了。朱高煦雖然囂張,對東廠廠督卻不敢過於無禮,交涉無果,只得憤憤回府。
木恩深知這位小爺的脾氣,而且這畢竟是皇上的親生兒子,除非他弒君殺駕,否則絕不致叫他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因此勸回漢王之後,木恩立即回宮,把漢王想要強行闖出王府的事情稟報了皇帝。
朱棣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勇武過人,如果他想動強,率領王府侍衛們殺出來的話,東廠那班番子不見得是他對手,忙又派府軍前衛的兵馬指揮徐野驢率一衛兵馬,將一個漢王府圍得水洩不通。
整個金陵城裡雞飛狗跳,亂作一團。
此刻最安靜的地方就是皇宮前,午門外了。
午門外靜悄悄的,跪在那兒的官員不吵了,也不鬧了,一個個泥雕木塑一般,都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眼下反對遷都的主力是都察院,都察院的菁英被抓走了一大半,陳瑛、黃真、俞士吉三大頭目全進了詔獄,他們如何還能折騰得起來?所有的人到了這一刻,都已明白了皇上心意之堅決:這個皇都,遷定了!
還想反對?能做官的個個都是人精,就眼前這形勢他們還看不明白麼?反對,就把你弄作漢王黨,抓起來再說,再拼可就是魚死網破的結果了。問題是,就算魚死光了,這網能破嗎?這網可就是皇帝本人吶!
如果這是涉及全天下讀書人的事,百官或許還有勇氣爭上一爭,就算是皇帝,也不敢與全天下的讀書人為敵的。可是,眼前這事只是江南的官員強烈反對,其他地方的讀書人可是拍手稱快的,尤其是北方各省的官員和讀書人,正在那兒翹首企盼,巴不得皇上早點遷都呢,你拿什麼跟皇帝叫板?
不遷都,對他們固然有好處,可這好處難道比丟了前程還大?比掉了腦袋還大?不知過了多久,贊成遷都派的官員突然活躍起來,反對遷都派的官員集體失語,於是,午朝時間剛過,大家都在飢腸轆轆的時候,一份聯名奏章寫好了。
一個小太監捧著奏章,另一個小太監捧著筆硯,逐個兒的走到官員們面前,沒人反對了,贊成遷都派的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