詳細情況,這對他開展爭取工作是很有力的。
至於唐賽兒,依照夏潯的意思,本來是想把這個小丫頭留在甘肅鎮的,可是小丫頭不願意,從不知父愛滋味的小丫頭食髓知味,現在跟乾爹比誰都親,不捨得分開,再說夏潯和西琳讓娜一走,她在甘肅鎮就沒有一個認識的人了,她不願意留在這兒。
夏潯考慮了一下,如今帖木兒的軍隊還遠著呢,此去拜訪的西域豪族、地方酋領絕不敢對他有所不利的,否則不等帖木兒大軍趕到,明軍已可出關剿滅他們了,安全應該沒有問題,反正已經帶了西琳和讓娜兩個女人,叫賽兒和她們一起也沒甚麼不妥。
於是,唐賽兒就歡天喜地的加入了隊伍。
西域的冬季風光很美。
掛滿霧凇的白樺林,被積雪堆成蘑菇的小木屋,雪地上踱著方步的雪雞,林間探頭探腦的狐狸、穿著大皮襖駕著雪橇在莽莽雪原上飛馳的塞外百姓……一切似乎都是靜靜的,靜中的動,給人的感覺也是靜的,置身其間,心便也靜下來,彷彿世俗的一切煩惱都能盡拋腦後。
當離開村落,進入戈壁的時候,遠方銀裝素裹的山峰,凍成冰砣再覆以白雪,與雪原同色卻隱約看出河流形狀的冰河,粘滿雪花毛茸茸的蘆葦,猶如一束束沖天燃燒的火炬般的胡楊,還有遠處沙丘被風雕出的一道道淺淺的波紋,真叫人有一種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覺!
只是,這等風光剛剛看去時十分驚豔,可是同樣的風光你要連續看上兩天、三天,在這期間,你還要不停地跋涉在雪原當中,那就不是一種樂事,而是一種難言的煎熬了。
甫回故鄉興致勃勃的西琳和讓娜,以及從未見過這樣美麗的冬季雪景而一直坐在車轅上欣賞的賽兒已經興致缺缺地回到暖洋洋的車帳中睡懶覺,其他人可沒有這樣好命,他們依舊在雪地中跋涉著,不但身上臉上蒙著嚴實,連眼睛上都蒙了一層薄紗,否則這樣下去很容易形成雪盲。
葉安坐在馬上,袖著雙手,把自己蒙得嚴嚴實實的,他的刀掛在鞍側,叮叮噹噹的,刀鞘上有一層白霜。他來自江南,對這邊的情況不太熟悉,昨兒一時沒注意,手從袖筒裡探出來,直接就去拿自己的刀,結果只輕輕一碰,手就粘在刀吞口上了,連刀一塊兒揣到懷裡暖和了一下才拿開,要是硬扯,難免要被扯掉一塊皮,現在他是真知道關外嚴寒的滋味兒了。
夏潯端坐在馬上,腰桿兒挺得筆直,他甚至沒有蒙上面巾,顧盼左右,十分從容。其實這與武功高低無關,葉安和陳東的武功都不錯,身子骨兒錘鍊的都很結實,但是在這樣的嚴寒天氣裡,卻也把自己包裹得跟個未出三朝的娃娃似的,夏潯主要是在遼東呆過很長一段時間,已經習慣了這種天氣。西域雖冷,但是大部分地區風靜下來時,卻比遼東那邊還要暖和些的。
“我乾爹好厲害的,西琳姐姐,你看到沒有,這麼冷的天,他依舊端坐馬上,毫無懼色!”
西琳翻個白眼兒,和她唱反調:“這算什麼呀,你看看那些穿得裡三層外三層的,都是咱江南帶過來的兵,風統領的人馬不個個都這樣麼?”
西琳滿腹幽怨,不只一次做好了獻身的準備啦,可是這位國公爺放著身邊兩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兒,好像視而不見,對一個汗毛未褪的小丫頭真比她們都親,她們多想摟著夏潯的脖子、坐在他膝上撒嬌的人是自己呀。如今她和讓娜已經徹底死了心,聽到賽兒連這種小事兒也要誇獎她的好乾爹,心中氣不過,自然要唱反調。
賽兒皺皺小鼻子,不服氣地道:“我乾爹也是江南人呀,可他就不怕冷!”
西琳和讓娜一起仰頭、翻白眼,冷哼一聲。
賽兒把下巴一翹,又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不理她們了:“這兩個笨蛋姐姐太沒眼光,不跟她們說了!”
蒼松墨綠,白樺流金,薄雪輕輕覆蓋林間,靜謐而美妙。
夏潯勒住馬韁,環顧一番,吩咐道:“天色將晚,就在紮營吧,兵分兩路,就近駐紮谷口兩坡,山坡和谷口另一側,派駐定哨、流哨!”
這一路上,關於紮營部署,基本上他都是遵從風裂炎的意見,不過這一路上細心揣摩風裂炎和塞哈智紮營的各種安排,這位自幼不曾讀過兵書的大將軍,也約摸明白了一些紮營擇地的要點,便開始嘗試管理行軍紮營的一些具體事宜。他此刻的選擇中規中矩,倒也並無缺陷,風裂炎和塞哈智答應一聲,立即吩咐下去,三軍就要進入谷口,在背風向陽處安營紮寨。
前哨先行,徑往谷中勘察地形、檢查有無埋伏,百餘騎入谷,有趨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