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朱能慌了:“我說什麼?”
徐景昌小聲提示道:“輔國公饋以重禮,徐都督敢不拜受。”
朱能啊了一聲,立馬跨前一步,橫眉立眉,以他在戰場上養成的豪邁嗓門大聲說道:“輔國公饋以重禮,徐都督敢不拜受?”
這一嗓門把賓主雙方都嚇了一跳,看他那橫刀立馬的架勢,這哪是請主家受禮呀,要是給他手裡塞一口大刀,徐膺緒敢不受禮,他就要一刀劈下去似的。
徐膺緒哭笑不得,便依著他的話向茹瑺答禮,雙方對拜一拜,並肩行進府去,後邊送禮的鮮服侍衛們絡繹不絕,魚貫而入。
遠遠的,一處高閣,離得還遠,主賓雙方又目不斜視的,本來不虞被人看見,可那閣上仍是隻挑起半扇簾籠,一個眉目如畫的俏麗少女掩身在簾籠之後悄悄看著,一見楊家送了這麼多的禮物,前邊的使者都進了二堂了,抬送禮物的侍者依舊長龍一般,還不見尾,不由頓足嗔道:“這個呆子,他做國公才幾天,家底很殷實麼,這般折騰!”
茗兒替自家夫婿心疼了,這聘禮送出來,可是不能隨著姑娘再抬回去的。
身後不遠,桌旁坐了一個美婦,正是徐家長姐皇后娘娘,聽見妹妹的話,徐皇后又好氣又好笑,說道:“你這丫頭,還沒嫁過去,就向著人家說話了,徐家白養你這許多年。”
“姐姐!”
徐茗兒羞得臉蛋通紅,回頭嗔笑道:“這不是姐姐教給人家的‘婦德’麼,姐姐對姐夫難道不好?”
徐皇后笑嘆道:“你呀,真不知他給你灌了什麼迷藥!”
看著妹子幸福的模樣,一股暖意緩緩湧上心頭。雖然當初作梗,壞了妹子一回好事,可那也是因為她想維護妹子的利益和幸福,妹子嫁個稱心如意的夫婿,她當然也為之高興。眼看著妹子那又羞又怯的模樣,徐皇后突然想起了自己當初的模樣,與今日妹子的表現何其相似。他來府上納徵,自己躲在屏風後面,悄悄地看他……
徐皇后從回憶中醒過神來,又有些不放心地囑咐道:“茗兒,納徵之後,名份上,你可就是楊旭的人了,好好待在家裡待嫁,洞房花燭之前,可不能再見他的面了。”
“人家知道啦……姐姐都說了八百回了!”
茗兒拖著長音應付著,一雙妙眸可是瞬也不瞬地盯著遠處那個正要步入大廳的人兒,滿心的歡喜。
徐家正堂外,主賓雙方站定,相對一拜,舉步入堂,入堂站定,再一拜,相對致辭,然後交換函書,再相對一拜,各自轉身將函書交給身邊的人收好,這納徵之禮便結束了。
雙方都放鬆了,坐下談笑起來,所說的事情大多都和婚禮有關,新房的佈局,傢俱的顏色、宴請的賓客等等。不過這些都是茹瑺和徐膺緒在說,時不時的朱能會插一句嘴,而夏潯則把徐景昌叫到了一邊,兩個人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在說些什麼,顯得十分神秘。不過看兩人臉上的笑容,說的話題應該十分輕鬆。
納徵之後一般最快也要過兩個月才能迎親拜堂,加上其他一些準備,就得排到九月初了,其實這時間挺好,如果時間太早,江南天氣溼熱,趕上盛夏時節成親,新郎新娘及賓客們都要揮汗如雨,十分遭罪,而且那時候成親,採購的大量酒肉食物也不易儲存。
今日是納徵禮,夏潯一方不宜待得太久,雙方談笑一陣,喝了杯茶,夏潯和茹瑺便起身告辭,徐膺緒和徐景昌把他二人隆而重之地送出府邸,便一撩袍裾,急匆匆趕到後宅去見皇后姐姐,向她彙報今日納徵經過和說到的一些婚禮話題去了。
因為龐大的侍從隊伍太顯眼了些,離開定國公府之後,夏潯就打發他們先回去了,自己與茹瑺帶著十幾個侍衛緩步而行。六月天,天氣溼熱,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剛剛轉過街角兒,路旁衝過一人,隨即就被夏潯警覺的侍衛們攔住。
那人跳著腳道:“我要求見輔國公,我有急事,要求見輔國公!”
茹瑺見此情形,對夏潯微笑道:“國公,我先行一步。”
“有勞大人了!”
夏潯向茹瑺拱拱手,目送他縱馬遠去,方扭頭看向路邊那個管事打扮的人,說道:“叫他過來!”
那人急急撲到夏潯面前,翻身拜倒在地,叩頭乞求道:“國公爺,我家老爺請與國公一見!”
夏潯皺眉道:“你家老爺是何人?”
那人悲泣道:“我家老爺是曹國公啊,國公爺,救救我家老爺吧,我家老爺已經絕食十日,水米未進了!”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