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大元皇帝退回漠北後,一班權貴只顧爭權奪利,把力量全都消耗在內鬥上,不但沒有重新奪回中原江山的志向,甚至於對那些忠心於己的部落都只顧盤剝索取而不予保護,烏蘭巴日才憤而遠赴西域,投奔那個被漠北權貴輕蔑仇視的大元駙馬帖木兒,現在如果只是殺了楊旭,報了兄弟之仇,似乎有些……
掏出臨時發給他的腰牌,讓把守衙門的武士驗看了,烏蘭巴日徑自進衙,繞過正廳,走向自己所住的側院,踏過院門口,置身楊柳樹蔭下時,烏蘭巴日的臉上已然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冷笑,他已經想好怎麼做了。
他是帖木兒帝國的使者,而楊旭則是大明帝國負責接待他們的人,不管楊旭的護衛多麼森嚴,卻不會防著他這個伴同楊旭一路過來的外國使節,他有無數的機會接近楊旭,猝下殺手,置之於死地。之後,他就可以把授意他殺人的原因諉之於阿爾都沙和蓋蘇耶丁。
殺人的動機不需要他去想,說實話憑他那簡單的頭腦也想不出來,只是……不管其中有著多少疑竇,大明國公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死在帖木兒帝國使臣手中這個事實無法改變,而且他又當眾供出了阿爾都沙和蓋蘇耶丁兩個主使,尊嚴體面受到挑釁的大明帝國別無選擇,唯有殺掉阿爾都沙和蓋蘇耶丁。
那麼,當帖木兒大帝得到訊息的時候,他會怎麼樣呢?
想到得意處,烏蘭巴日幾乎忍不住放聲大笑,家仇得報,還能給驅逐了他們逃回漠北的大明帝國惹來一個兇悍可怕的強敵,一箭雙鵰、一箭雙鵰啊!
“從小就覺得,兄弟三個裡頭,老三是主意最多的,如今看來,我也不差嘛!”
烏蘭巴日興沖沖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摸出一口鋒利的短刀,用指肚輕輕一拭鋒刃,嘴角露出一絲獰笑……
夏潯閱兵回來,便宴請參閱將士的各部主帥飲宴,帖木兒帝國的正使阿爾都沙和副使蓋蘇耶丁也都受邀赴宴了,唯有那個烏蘭巴日,不知因為什麼原因,只說身體不適,請辭先回了,他在使節團的職位低,只相當於一個參贊,夏潯也沒太把他放在心上。
席間,夏潯明顯感覺到,阿爾都沙和蓋蘇耶丁與自己言談時的舉止,已經全然沒有了平時那種居高臨下、盛氣凌人的感覺,不但變得熱情了,而且透著尊敬,這當然是演武場上所展示的明軍戰鬥實力所帶來的結果,否則,你縱然再富有,在這些野蠻人眼中也只是一口待宰的肥豬,他會對你垂涎三尺,卻絕不會有一絲的敬意。
夏潯順利完成了皇帝交給他的這樁重大使命,心裡也很高興,席間多喝了兩杯,與兩位帖木兒國使者回了住處後,便返回自己居所,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換了一身輕袍出來,往逍遙椅上一坐,兩個妞兒立即上前來,一個按肩一個捶腿,殷勤侍候起來。
夏潯眯著眼睛品著香茗兒,心裡那個美呀,順利完成任務,不日就能回京了,懷抱嬌妻,逗弄愛女,何等愜意。
呵呵,恰逢三月好時光,正好帶著一家老小去慈姥山下剛剛完工的楊家別莊小住些時日。嗯,接著,就該給思楊找幾個老師了,分別教她認字讀書、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還得聘個教養嬤嬤,教她言行舉止,做個漂亮可愛的小淑女……
在子女教育這一點上,夏潯是同意茗兒的主張的,他來自現代,家中又沒有長輩約束,可以不大在乎這些,可他畢竟已經融入了這個世界,等到他的兒女長大,更是完全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如果他的兒女放任自流、不好好教養,那女兒長大了要嫁個什麼人?
這個世界的男人,可不見得像他一樣包容。兒子更不用說了,豪門子弟,又不學無術,只怕比李景隆、李增枝之流都遠遠不如,好歹人家也是幼讀兵書的,雖然有點紙上談兵。如果沒有本事,品性再差了,他這個做爹的可是大大的失敗。
想了一陣家事,夏潯張開了眼睛,一個十五六歲的翠衣小姑娘正蹲在自己面前,一雙粉拳上下翻飛,以一個快捷而均勻的頻率輕輕捶著自己的大腿呢。嘖嘖嘖,都說山東大漢生得魁梧,瞧這兩個山東大美妞兒,俊眉靚眼的,挺漂亮嘛。
夏大老爺心情大好,便笑眯眯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呀?”一副首長架勢,就差叫一聲“小鬼”了。
捶腿的小姑娘揚眸瞟他一眼,羞羞答答地回答道:“回國公老爺,奴家姓樊,小名兒冰冰。”
夏潯一口茶差點兒沒噴出去,強行嚥了下去,頓時咳嗽起來。
“哎呀,老爺,您怎麼了?”
正按肩膀的那個小丫頭趕緊扶著夏潯,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