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空病房床上,劉憬、芳襲、郭攙成一團,齊齊訝異回望。
“老鄭,快進來,愣在門口乾嘛?”劉憬率先反應過來,忍著腰痛把兩女推開。
我愣在門口乾嘛?這不明知故問嗎?鄭雷啞然失笑,走進道:“不好意思兄弟,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你了。”
“別開玩笑!哪有的事?”劉憬大咧咧揮了下手,任郭扶著靠在床頭;小老虎瞪了郭一眼,對鄭雷含笑點頭,把著愛人手臂坐正;郭妙目一瞥,揚著小脖子倚坐在劉憬另一側。退出歸退出,但在外人面前,她不想自己弱勢,哪怕一點點。
鄭雷走進,指著郭問:“這位小姐是……”
“哦,她……她就是郭,郭副省長女兒。”劉憬對郭不僅愧疚,還本能地偏心愛護,知道無論說同學或朋友,郭都不會滿意,所以乾脆不說。回過頭,劉憬又道:“郭,這位是市刑警隊鄭雷隊長,你哥認識,大好人哪!”
“鄭隊長你好。”郭抿了抿嘴,俏盈盈站起施禮。
“郭小姐好。”鄭雷點了個頭,迅速瞥了小老虎一眼,自行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鄭雷瞥芳襲眼神帶著某種憐憫,劉憬暗暗苦笑,從感情上講,郭更值得憐憫。當然,這是他,從鄭雷來說,憐憫小老虎也對。
眾人寒喧已定,鄭雷嘆了口氣,滿懷歉意地道:“兄弟,真對不住。都怪我太大意,以為案子結了就沒事了,不該把人撤回來,搞得你們受這麼重的傷。”
劉憬知道他指的是盯暗樁的事,感激說:“老鄭。你這說哪話?麻煩你這麼多次,我們感謝還來不及呢!再說理想集團都完蛋了,誰能想到那暗樁還會下手?”
“不能這麼說,我是警察,應該料到這點。”鄭雷很是自責,看了看小老虎。又頗為沉重地道,“你一向機警也就罷了,現在連弟妹都跟著受傷,我哪能過意得去?”
這什麼話,什麼叫我就罷了?劉憬心中暗笑,不自覺看向小老虎。芳襲忙道:“鄭大哥太客氣了,這不關你事,再說我們的傷沒什麼。過幾天就好了。”
“沒事就好。”鄭雷乾笑兩聲,拍了拍大腿沒再多說。
鄭雷態度沒什麼不對,但眼中卻發自內心緊切。郭觀察一番。推了推眼鏡,對小老虎輕輕一哼。芳襲看見,也明白,未消的怨氣又蒸騰。劉憬抓住她手,打岔道:“老鄭,那傢伙身份查清了嗎?”
“查清了,是個旅遊公司經理,真沒想到會當理想集團暗樁。”鄭雷大搖其頭。
劉憬也甚為意外,和小老虎對望一眼又道:“沒什麼問題吧?”
“沒有沒有。你們正當防衛,能有什麼問題?”鄭雷連忙擺手,隨即又說,“不過也真虧弟妹把他撞死,那小子是邊警復員,估計手底下有兩下!”
豈止兩下,那殺手連貫利落的動作,劉憬至今心有餘悸。他緊了緊握住芳襲的手。眼中感激而熱望,心內再度澎湃。小老虎又牛了,俾倪地向郭大翻眼皮。
三人正說話,玉瑕歸來,重新和鄭雷打過招呼,加入相聊。眾人話語輕鬆,小老虎和郭仍一個勁暗鬥。好在兩人雖鬥,場面並非不和諧,還多了小女人情趣。看著和諧溫馨的三個小情人,鄭雷和玉瑕強做歡顏。不時相望,共對彼此地憂心。
鄭雷憂心顯然是為小老虎,但玉瑕不同,不僅為芳襲,還為郭。郭軍無恥要挾,她已有大膽無比的主意,那就是郭。以郭性情的驕傲和對愛情的付出,她相信郭會毫不猶豫地幫忙解厄,哪怕承受巨大委屈。她不想出此下策,也不忍心,無論對芳襲還是郭都是如此,但若事態終無好轉,她只能一試,因為不能讓芳襲蒙冤。
眾人聊半個鐘頭,鄭雷推說有事,戀戀不捨地告退,還客氣地扔了一千塊錢。
劉憬早餐吃兩段都被打斷,鄭雷剛走,郭就迫不及待地拿起飯盒,可粥菜已涼,心疼地道:“劉憬,你還一直沒吃東西吧?”
“沒事,我湊合吃。”
“那怎麼行?”郭閃了下身,埋怨小老虎道,“都怪你瞎鬧,劉憬傷成這樣,現在沒得吃了,你滿意了?”
郭倒打一靶,芳襲氣得更甚,委屈而激憤:“你真好意思?我和我老公一起養病,你賴在這攪和不說,最起碼的避嫌都不懂,還成天目中無人,換了你是我試試?”
郭氣了,真氣了,兩眼一鼓道:“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我沒跟你搶,你又沒結婚,我照顧他關你什麼事?”
郭的理論永遠霸道而無邏輯,芳襲簡直不可理喻:“這話你也說得出來,他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