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再見到我娘一面,我已經感到很滿足了,謝謝你。”她咬著唇。
“這是我能給你的補償,你不需要謝我。”
這句話讓她的心怦怦直跳,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起那一夜的歡愛纏綿,她的眉眼染上嬌羞,飛快地低下頭來。“把你的手給我。”襲攸冥忽然說。
伏冉靈呆了呆,把手伸出去給他,他握住她的手腕,診了診脈。
“做什麼?”她不解地望著他古怪的舉止。
襲攸冥深吸口氣,確定她未曾受孕。
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之後,心中的大石落了地,他輕輕鬆開她的手。
“沒什麼,時辰已過,我必須帶你娘走了。”他的聲音不熱不冷,聽不出任何情緒。
她的心緊緊一縮,隨即垂下眼,淚霧在她眼眶中抖啊抖的,險險欲墜。
“捨不得我還是捨不得你娘?”他突然俯身看她,輕輕呢喃著。
“誰會捨不得你這個淫亂的魔神!”她驚慌地後退一步,嚇得心臟幾乎跳到喉嚨口來。
襲攸冥不懷好意地笑起,優美的唇彎起醉人的弧度。
“既然你這麼說,那就別浪費這個稱號??”
伏冉靈還不及反應,就被他攫住了櫻唇,他的唇舌深深探入她的口中,狂妄地撩撥著她,吮嘗著她口中淡淡的甜蜜,他的胸膛深處傳來滿足的低吟,她腦中一片昏暈,狂亂而迷眩地回應著,只剩感官敏感強烈的騷動。
她輕輕喘著氣,雙手拉緊他的金絲甲背,臉頰潮紅一片。
襲攸冥有點訝異她的反應,沒有推拒與不悅,他的心一震,立刻從她紅唇中退開來,她卻反而不自覺地弓起背迎向他,貪戀著他的吻。
他的心念大亂,想起幽冥判官給他看的生死文簿上所有關於伏冉靈的命盤,心中忐忑不安,開啟她內心情愛之人絕對不能是他,倘若再這樣繼續下去,不只她沒有未來,連他也沒有未來了。
確定伏冉靈沒有受孕,他就該儘快斬斷兩人之間的瓜葛,結束一切的荒唐,從此塵埃落定,待事過情遷,百年之後,她將不再記得他是誰了。
襲攸冥抓下揪住他衣襟的纖纖素手,飄然後退幾大步,避開她迷濛痴望著他的眼神,有禮而冷漠地說著:“我必須帶你娘走了,將來……你會嫁給一個地位尊貴的男人,這一生從此衣食無慮。”
伏冉靈猛地一揚首,迷離的眼眸清明瞭。
“你安排的嗎?”她逼視著他。
“是天意的安排,也是你今生的宿命。”
飄然淡逸的一句話,卻深深刺痛了伏冉靈。
“我……今生不會再見到你了?”她的睫毛瑟瑟抖顫。
“來世恐怕也不會。”他感嘆地淺笑,不忍看見她眼中的灰心絕望,旋身翩然走了出去。
伏冉靈臉上沒了血色,怔怔的凝視襲攸冥淡金色的背影,帶著孃親的魂魄沒入月光中,消失無形。
她眼眶中的淚水終是承載不住,緩緩流淌過珠玉般的面頰,滾滾而下。
這樣的宿命,她可有選擇的餘地?
伏裘的確以為自己作了一場夢,這場夢讓他心滿意足了好一段時日,整整半個月以來,他滴酒不沾,每日神清氣爽地赴太極殿面見廣仁王。
反倒是伏冉靈,鎮日鬱鬱寡歡,坐在窗邊一坐就是好幾個時辰,任憑她如何壓抑,襲攸冥的影子總會乘虛而入,霸佔住她的心。
原本以為伏裘總算回覆了本性,當伏冉靈正慶幸自己不必再侍候一個醉鬼父親時,廣仁王突然下了令,命他父女二人進宮伴駕,並要伏裘專心恭繪一幅“五趣生死圖”,好趕在清明節給皇室祭祀野鬼之用,而命伏冉靈用那一雙繪龍的妙手,在御花園新砌的白玉石牆上雕繪九龍壁。
伏裘構思完“五趣生死圖”的佈局,一動起畫筆來,彷彿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陰森恐怖,他將自己關在密不透風的暗室裡,只點著微弱的燭火,專注地畫著在地獄中飽受折磨的罪人。
廣仁王命石匠用白玉石砌成一面牆,給伏冉靈雕繪九條戲水蚊龍。
伏冉靈呆坐在白玉石牆前已有好幾日了,卻是一點東西也畫不出來,只要她一提起筆,就會想起襲攸冥譏笑過她的話??
“我沒見過比這還醜的龍。這條龍缺乏宏偉氣勢,俊秀有餘,剛猛不足。”她還記得他對她說那些話時的輕蔑神態,以及他眼中野邪的眸光。
她痛苦地閉上眼,腦中反反覆覆所想的全是襲攸冥,根本什麼東西都畫不出來,別說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