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處停住後,嚴總對司機說了聲:你在這裡等我。
他下了車,卻沒有去倉儲公司的辦公樓,而是悠閒的向傳達室踱去。傳達室對面是一個花圃,青青的草叢裡傲立著絢麗多彩的月季花,一隻黑白條紋的大蝴蝶正在花間飛舞……
嚴總站在花圃旁欣賞了一會兒,然後,轉身走進了傳達室。
老齊從破舊的寫字檯前站起身:“您來了,嚴總。”
嚴總示意他坐下,隨手拖過牆邊的一個木椅。落座後,他望著老齊,臉還是那麼黑瘦,頭髮還是那麼直硬,只是添了不少的白髮。
老齊端起大茶壺倒了一杯茶水放到他面前。然後,轉過頭默默地望著窗外……
嚴總雙手交叉在一起,想說什麼可又不知該從何說起。老齊心裡一定還在埋怨著我。他想。
是啊!老齊曾是建立啟天集團的老功臣。在集團副總的人選上,嚴總放棄了他,沒想到的是,被提拔起來的翟士偉沒用一年的功夫兒就將他從人事部副職的位子上整下,一直把他摁到了這裡看大門。
可老齊生性太倔強,沒有來找過他嚴一峻。
不來找我是個什麼意思?!嚴總曾對老齊的這種做法感到挺生氣。只要能去找他一次的話,他不會讓老齊落到這一地步的……
嚴總乾咳了一聲,問了問倉儲公司的近況。老齊簡單的回答了幾句。
嚴總又問起集團裡一線職工的情況。
老齊嘆了口氣,猶豫了一下,說:“唉!新提起的那些箇中層們只知道吃喝嫖賭。那些能陪著他們一起去打牌、喝酒、嫖娼的二流子,不用幹活,都是他們眼裡的‘好職工’。安安份份工作的職工大多上了準備回家待崗的名單。誰不服,他們就利用權力整治誰。有人想去找你說說,可翟士偉下了口頭規定,他是負責管理集團內部的副總,凡事都要先向他彙報,不然的話,就按違反集團規定處理,回家待崗去。都想保飯碗,誰敢不聽呀!”
嚴總搖搖頭,什麼也沒說。
老齊又接著說:“嚴總你應該知道,我們倉儲部的主任孫卜正是翟士偉的鐵桿親信,也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只要有客戶暗地裡給錢,孫卜正就會在裝運的貨物數量上做手腳,庫裡的貨物常出現短少,可又查不出原因……再這麼下去,恐怕……”
嚴總聽著,面無表情地站起身來,邁著緩緩的的腳步走出了傳達室,遠遠望見司機正站在車邊朝這裡張望,他招招手。司機心領神會的鑽進駕駛室,把轎車開到了大門口。
轎車駛離的了倉儲公司……
老齊呆坐在傳達室裡,自己的話又讓嚴總不愛聽了!他心裡這麼想。
其實,他不知道嚴一峻這次來,並不是偶然的。他更不知道,在嚴一峻這次的計劃裡,他老齊已經是其中的一個重要步驟了。
……
花園市至峪市的特快列車上。
7號軟臥。下鋪。
阿晶面色蒼白的斜倚在臥鋪上,望著車窗外那急速掠過的綠色田野。
她一直關著手機。她知道啟天集團的人肯定在給她打電話。她不想再看到厲海明他們。
就在中午吃完飯後,翟士偉到她的房間找她談話。竟說,要她放棄兩千萬的採購合同給厲胖子。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哪有這麼出爾反爾涮人的?!她對翟壞水兒憤怒的大喊:滾!
異常冷靜的翟士偉卻提出一個讓她無法憤怒的事情:“阿晶。這件事先放下。我想問問你,你知道當時你是怎麼被調到嚴總身邊的嘛?”
阿晶搖搖頭。
“是我向嚴總推薦的你!這件事除了我和嚴總,誰都不知道。我本來不想現在跟你說。可這次臨時改變原材合同的簽訂,我實在是有難言的苦衷。希望你能理解和配合。”翟士偉說完,就起身走了……
回想起這些,阿晶心裡很亂。
不管怎麼說,這次來花園市採購原材的最終結局,太讓她丟面子了。雖然,跟金頂公司還是簽了一千萬合同的,對方也還是會給她一筆小提成的。
但是,就在前些天,她還曾拍著胸脯的保證簽訂三千萬的合同沒問題!
這叫她在金頂公司的人面前,抬不起頭來。若傳回啟天集團裡,自己的臉更是沒地方擱呀。
翟士偉從她的房間走後,她立即打電話找嚴總。而嚴總卻說:這件事我已授權給翟士偉了,一切就聽翟士偉的安排吧。
阿晶深知自己的美麗。她接受了母親的教誨,眼光要遠、心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