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洪森那兇狠的目光,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對洪森而言,越海與泗水之間的最終廝殺,已經正式進入倒計時,只不過今時不同往時,勝負的天平已經完全傾斜。唯一一點相同的,他們想的都是:如何把對方趕盡殺絕!
正在這時,我的腦海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似乎想起什麼事,但一下又把握不住頭緒的樣子。洪森見我忽然臉上露出奇異的神情,不由問道:“怎麼啦,文俊?”我搖了搖頭,努力回想自己剛才到底腦海中閃過什麼。
正在這時,樓下幼稚園的那些互相追逐打鬧的孩子忽然玩起了警察抓小偷的遊戲,一個小孩子用手指比劃成槍的模樣,啪啪地擊打著前面那些扮賊的孩子。
我猛然一驚,一下明白了我剛才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在這數秒之間,我忽然由槍串起了一件事,想到了洪森剛才提到的何神父,然後又想到了保鏢,最終我想起了身為洪森保鏢的阿祖,不由一下驚問道:“你剛才是不是說過你叫阿祖把車停在後面的停車場的?”
洪森點頭道:“是呀,怎麼了?”我再追問道:“是不是那輛車牌為XXXXX的平治?”洪森再度點了點頭。
我一咬嘴唇,沉聲道:“快走,要出事了!”洪森驚道:“怎麼了?”我長嘆一口氣,一下拽緊了洪森的肩膀,試圖扶著他就走,因為我已經想起,在找這間甚為隱蔽的教堂時,我在附近曾經繞了一個大圈,我絕對可以相信自己的眼光,那後面停車場中的任何一輛平治車中,絕對沒有阿祖!
對一個合格的保鏢而言,不在指定地點等待,又不在東家的附近再現,那絕對只有兩種解釋,不是出賣了東家,就是已經掛掉!
四 帷幕
我並不是一個徹底的唯物論者,很多時候甚至很感性。我一直以為,天地人三者之間是應該互有靈犀的。所以陰天總讓人不自禁地壓抑,麥黃的秋天則讓人心頭溫暖。反過來也一樣,人若有變故,天氣也是常有徵兆的,比如現在。
譁!一道雪白的閃電從青暗的積雲間破天而過,把這天地間一下映得通白。那些原本歡鬧著的小孩子都嚇得驚叫,慌忙跑入室內。閃電過後,一直陰霾積伏的天竟然就下起雨來了。雨水飛濺而入,讓人肌膚有些透骨的涼,這是一場冰冷的冬雨!
我的提醒讓洪森一下怔住了。馬上從西服內兜中掏出電話,撥了了阿祖的電話號碼。雨一下就變得很大了,只是數秒,就把站在檔杆扶手前的我們衣服都給打溼。洪森的臉色也越來越僵,不用說,阿祖確實沒有接電話。
“怎麼回事?”洪森喃喃道。一向沉穩的他臉上也透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慌張。我一把拽抱住了他,把他拖入走廊內側。雙目觀察著四周,沉聲道:“放心,暫時還不會有事,對方一定不知道你在這的,否則現在已經早該出現了。”
洪森一下也回覆了平靜,五指從打溼的劉海中拂拭而過,狠狠道:“你說得不錯,他們應該還不知道我來這的。我進聖雅蘭教堂的時候,阿祖和我一起在附近兜了好幾個大圈,絕對沒有人跟蹤的。”
我很想說會不會有可能是阿祖出賣了他,但話到嘴邊一下忍住了。這個可能性不能說沒有,但絕對非常小。如果阿祖真存心出賣洪森,根本不需要費這麼多周折,以他的能力,要對付已成殘疾的洪森絕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即使自己下不了手,只用通知一下別人就能搞定。根本不會讓洪森在教堂望這麼長時間的彌撒。
唯一合理的解釋,只有一個,那就是阿祖在把洪森送到教堂前小巷口,自己繞去後面停車的時候,被對方的人碰巧遇上,又或者本來就一直有人遠遠跟蹤的,只不過為了保持距離而沒有注意到洪森提前下車,誤以為洪森仍在那輛車上罷了。
無數的推論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但不論我們的判斷是對是,都已經是次要的了。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趕緊撤離這個危險之地。對方如果真的幹掉了阿祖,那遲早會找到這裡來的。
我和洪森都再清楚不過,如果阿祖真的出事,那我們的情形不是一般的危險。一下找不到幫手不說,洪森還完全是一個廢人,連跑都沒法跑。
“有槍嗎?”我沉聲道。洪森搖了搖頭,嘆道:“武器都在車上的!我來教堂,怎麼可能會拿著兇器的。”說著臉色變得慘白,手一垂,恨恨地放下了電話,半天打不通,我們都確信了阿祖絕對出事了。
“別管了,我們先走吧!”我對洪森道。手伸向腰間,摸了摸刀柄。看來很可能又得用刀對付槍了,說起來真是件超級鬱悶的事。
洪森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