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至親, 不如有仁人。百姓有什麼過錯,責任都在我一人。” 謹慎地審定度量衡,恢復廢缺的官職,政令便四方通行了。復 興滅亡的國家,接續斷絕的世系,舉用隱逸的賢人,天下的老百 姓便真心實意歸服了。
應該重視的是:人民,糧食,喪事,祭祀。
寬厚就會得到大眾擁護,誠信就會得到百姓信任,勤敏就會 取得功績,公平就會使人高興。
【讀解】
這是整部《論語》中最獨特的一章,不是記錄孔子及其弟 的言行,而是堯帝禪讓帝位時告誡舜帝的話,商湯王討伐夏桀時 向上天禱告的話,周武王勝利後分封諸侯的話,等等。而且前後 文字不相連貫,一般認為有所脫落。編《論語》的人把這一章放 在這裡是什麼意思呢?一般認為帶有全書總結的性質,主要說明 孔子“祖述堯舜,憲章文武”(《中庸》)的意思,說明孔子的思 想都是才良源於堯舜文武這些古聖賢的。
儘管如此,這一章仍有值得我們細細品味的東西。
在堯帝告誡舜帝的話中,有“允執其中”的話。所謂允執其 中,也就是忠實地堅持中庸之道。《尚書·大禹謨》有著名的幾句 話:“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允執厥中就 是允執其中。這幾句話說明了為什麼要允執其中的道理:因為 “人心惟危”,人的思想、慾望是非常危險的,而調整人的思想,中 和人的慾望的“道心“又是非常微妙的。所以,要用“道心”去 調節“人心”,就得“惟精惟一,允執其中。”精心一意地,忠實 地堅持中庸,堅守公平,做到不偏不倚,無過無不及,恰到好處 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人心不作亂,天下享太平。否則,就會出現 堯帝所指出的那種情況:“四海困窮,天祿永終。”天下一片混亂。 民不聊生,即便是天賜的祿位也是保不住的。正是從古聖賢的這 種思想出發,孔子才一再強調“中庸其至矣乎!”把中庸之道作為 儒學的最高道德加以提倡。
當商湯王向上天禱告時說:“朕躬有罪,無以萬方;萬方有罪, 罪在朕躬,”周武王分封諸侯時也說:百姓有過,在予一人。“意 思都 是一樣:如果物犯了什麼錯誤,那責任在我,與部下或天下 的百姓無關;如果部下或天下的百姓犯了錯誤,那責任都全在於 我,怪我領導得不好,所以,我應該承擔領導責任。這可真是高 風亮節的政治領導人品德,與後世那些“把一切功勞歸於自己把 一切錯誤歸於別人”的政治野心家相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莫 說做高階的政治領導人,就是做一個單位的領導、一個部門的主 管,也應該有這種勇於承擔責任的品質。尤其是在改革探索的時 代,犯錯誤是難免的。領導承擔責任,不過是“烏紗帽”不保而 已,把錯誤的責任歸咎於中層幹部甚至普通群眾,那就不僅難保 不失官位,而且還肯定會失去人心。其實,丟官事小,失節事大。 當領導人的,一定要清醒認識到這一點,拿出古代先賢的勇氣來, 樹立起值得群眾尊重、信賴的風範。這樣的話,“塞翁失馬,焉知 非福”,說不定你丟掉了官位卻會得到更多更可貴的東西哩。
本章後面三段文字都是說的周代政治,這些做法和思想,在 《論語》的前十九篇其實都已有所體現。所以,實際上也是孔子的 思想、儒家政治的思想。其中說到“興滅國,繼絕世,舉逸民”, 這在2O世紀7O年代的批孔運動中也被列為孔子作為“復辟狂”的 一條罪證,當然是屬於牽強附會,“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的了。 這也是有必要在今天力。以澄清的問題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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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五美,屏四惡
【原文】
子張問於孔子曰:“何如斯可以從政矣?”子曰:“尊五美,屏 四惡①,斯可以從政矣。”子張曰:“何謂五美?”子曰:“君子惠而 費,勞而不怨,欲而不貪,泰而不驕,威而不猛。”子張曰: “何謂惠而不費?”子日:“因民之所利而利之,斯不亦惠而不費乎? 擇勞而勞之,又誰怨?欲仁而得仁,又焉貪?君子無眾寡,無 小大,無敢慢,斯不亦泰而不驕乎?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視,儼 然人望而畏之,斯不亦威而不猛乎?”子張曰:“何謂四惡?”子曰: “不教而殺謂之虐;不戒視成謂之暴;慢令致期②謂之賊;猶之與 人也,出納③之吝謂之有司④。” ①屏:屏除,除去。 ②慢令致朝:慢令,命令鬆懈;致期,限期緊 迫。③出納:出和納(入)本是兩個意義相反的同,這裡偏指出,而沒 有入的意思。④有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