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犯的腳步聲在霧中漸漸地遠去了。過了許久,笠岡才好不容易清醒過來。是另外一種恐怖感解除了他的麻木。
“咱們也趕快走吧!
笠岡催促著在一旁呆立不動的女友。
“‘走’?去哪裡?
女青年臉色蒼白地問道。
“無論如何,咱們得先離開這個地方再說。”
“‘離開’?這個人難道就扔在這裡不管啦?
“咱們是這起兇殺案的見證人。萬一罪犯再折回來,呆在這裡是很危險的!”
笠岡不由分說地強拉著女青年的手,朝著與罪犯逃走的相反方向跑了起來。
跑了好一陣子,笠岡才停下腳步。因為女青年已經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再也跑不動了。
她好不容易才使自己急促的呼吸平靜下來,問道:
“笠岡。那個人難道就扔在那裡不管了嗎?”
“不會把他丟在那裡不管的。我一直在找電話或者派出所呢!這裡是什麼地方呢?”
深更半夜,幾乎住宅區所有的燈光都已經熄滅,一切都進入了沉睡狀態。連一條狗的影子都看不到。
“那個人說不定還活著呢!”
女青年用一種不肯罷休的口吻說。
“麻子,這個時候就別說那樣的話了!
“當時要是馬上給他叫輛救護車的話,沒準兒他就會得救了。
那位叫做麻子的女青年目不轉睛地盯著黑暗深處說道。
“現在說那樣的話還有什麼用呀!
“不!當時你要是幫他一下的話,那個人就不會死了。
“請不要說那種廢話了!咱們趕快找電話報警吧!
“笠岡。你太窩羹了!
麻子將注視著黑暗深處的眼睛轉向了笠岡。那眼睛裡蒙上了一層強烈的失望和輕蔑。
“我是想幫他來著。可是。我失去了衝上去的機會。
笠岡羞們地垂下了頭,不管怎麼說自己確實是沒有采取行動。
“那個人是為了救我才豁出了性命的呀!可是你卻連把刀拿過來的忙都沒有幫上。
“對不起。
“也許他還有口氣呢!可是咱們卻根本沒想到把情況搞搞清楚就達到這兒來了。
“我是在為你擔心哪!說不定那個罪犯什麼時候就會返回來。
“我黨得實在是對不起那個人。我這就回到那座公園裡去。
“站住!那樣做是沒有什麼用處的。還是找部電話,叫警察和救護車來吧!
“是要找電話,你去叫開一家的門,借部電話用用就是了。我得到那個人那兒去看看。
麻子轉身朝著剛才逃來的方向飛奔而去。
一對戀人深夜在公園裡幽會時,遭到了一名歹徒的襲擊。一名警察在制止犯罪時,被歹徒刺了一刀。接到那對戀人的緊急求救電話後,救護車火速趕到了公園,將受傷的警察送往醫院。但因失血過多,警察死在了去醫院的途中。
警察的胸隔膜、腸道及腸繫膜上動脈被刺傷。造成死亡的原因是腹腔內大出血。
那名警察叫松野泰造,是澱橋警署刑偵一股的刑警。兇殺現場在世日谷區的一座小公園內,靠近目黑區與世田谷區的交界處。那兒並不是松野泰造所管轄的區域。可是他為什麼會在半夜三更的時候到那個地方去呢?
警方理所當然地向報案的情侶詳細詢問了事情發生的經過。那對戀人已經訂了婚,男的叫笠岡道太郎:女的叫檀野麻子,在同一家公司上班。他們向警方敘述道:那大晚上,他們一起吃完飯後,正趕上起了大霧。那霧使他們一一時產生了要在霧中散散步的念頭。在散步的過程中,他們
“關於兇手,您能不能提供什麼線索呢?”
負責處理這起案件的警官向笠岡提了一個理所當然要問的問題。
“因為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所以我記不入清了。”
笠岡羞愧地低下了頭。
“兇手的相貌、打扮呢?”
“兇手一直呆在黑暗的地方,所以……”
笠岡始終覺得自己似乎遺忘了什麼重要的情節,可就是想不起來。恐懼和驚慌還在抑制著他的記憶。
“那麼,您究竟有沒有發現什麼呢?無論是多麼瑣碎和微不足道的情況都可以。
“那個麼……”
“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負責本案的警官急躁地咂了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