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
微風習習,樹影輕搖。
客卿和青息院長此刻正在書房密談,商議大事。
而白襄禾則自己一個人回了小院,漫不經心地抄寫著那本厚厚的院規。
“學生不可目無師長。”
“學生不可上課遲到。”
“學生不可隨意欺凌他人。”
“學生不可破壞學院公物。”
“學生不可在宵禁時外出。”
“學生之間允許適當切磋,但不可私自鬥毆。”
“學生……”
看著冊子上那一行行蒼勁有力的字,彷彿是在嘲笑小姑娘的不懂規矩,白襄禾秀眉一挑,直接把手裡的筆扔了。
抄抄抄,抄個鬼!
她都快不認識【學生不可】這四個字了!
到底是哪位大閒人閒得發慌,想了這麼些玩意兒出來折騰人。
白襄禾隨性散漫的坐在書案前,單手託著腮,慵懶的眉眼讓她整個人瞧著沒什麼幹勁,彷彿下一秒就要睡過去一般。???
說真的,客卿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處罰學生嗎?
除了院規還是院規。
不是背就是抄。
未免有些太沒意思了。
突然好想知道他往常都是怎麼修理其他學生的,才導致那幫尖子生那樣怕他。
白襄禾在心裡一邊吐槽,一邊慢慢撿起自己剛剛丟掉的那支筆。
孰料就在此時。
砰!
隨著一聲突如其來的巨響,一抹人影連帶著破碎的瓦礫從頭頂上方直直砸落,好巧不巧的就摔在她的跟前!
那飄灑而下的灰塵,直接給白襄禾整了個灰頭土臉。
“……?!”
白襄禾眉頭狠狠一皺。
不悅的氣息霎時蔓延至課室的每一個角落。
她抬眸睨了眼屋頂那個投射著陽光的破洞,而後目光沉沉的盯著地上躺屍的少年,周身危險的訊號猶如天網一般鋪天蓋地的散開!
“怎麼的?你們一個個都跟我這小院的屋頂有仇?”
昨晚臥房被毀,今天連課室也未能倖免,明天是不是就該輪到僅剩的那間房了?
要不她乾脆聽客卿的話,以後直接露天?
地上直挺挺躺著的少年毫無反應,像是根本聽不見她的話,模樣好似一條看破紅塵且生無可戀的鹹魚幹。
那張清秀俊逸的臉上,彷彿還寫著兩個清晰可見的大字——擺爛。
嘖。
年紀輕輕的,咋還給自己整出一副活不起的樣子。
白襄禾美眸微眯,揉著一個紙團無情砸過去,聲音淡淡道:“起來,別躺在這裡礙姑奶奶的眼。”
話一出口,少年終於跟回魂了似的偏頭瞅了她一眼,隨即神情一怔,立馬恍若受驚兔子般蹦了起來。
“你、你你你……”
少年指著白襄禾,半天你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怎麼?”
白襄禾掃了眼他身上所穿的紫色院服,嘴角忽的勾起一抹‘友善親切’的微笑。
“身為尖子班的學生,這個時間你不好好在自己的課室上課,竟跑到我的地盤來搞破壞,今兒你要是不給我這屋頂修補好,那可別想走。”
“還有這等好事?”
少年一聽,眼裡頓時躥起光亮,索性一屁股坐到書案前,一副‘我還真就賴著不走了’的架勢:“反正小爺早就厭倦了學院安排的那些羅裡吧嗦的課程,呆在這裡反倒能清靜些。”
這波叛逆操作屬實讓白襄禾感到意外。
她略有些嫌棄的打量著他,冷笑:“這是重點嗎?”
“這難道不是重點?”少年一臉懵逼,隨後才終於注意到她這灰頭土臉的樣子,問:“你這是剛從什麼地方被人刨出來的?”
“……”
白襄禾看他的目光立馬如看智障:“要不你猜猜?”
姑奶奶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心裡難道沒點數?
笑死。
我看你那臉上是缺兩個巴掌印!
許是白襄禾的語氣實在有些過於陰陽怪氣,那幽幽涼涼的眼神也彷彿有所指,少年隱約覺得這事可能和自己有關,便撓頭思索了一番。
隨後。
他猛地想起了什麼,默默抬首朝屋頂瞅了一眼——
“呃呵呵……”
少年乾笑兩聲,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