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 一個小撥浪鼓,一個兔子燈。全是小孩子喜歡的, 她買的時候, 小販還問她, 是不是買給家裡的弟弟妹妹。她只好點頭, 不好意思說是自己玩的。
這些東西, 她幼時並未見過,到長大後,唯有陳祝山給她買過。自己買的,和陳祝山買的, 終究還是有些不同。她玩累了,把東西收好,開啟窗戶透透氣的時候,剛好和剛才那位對上視線。
他笑得很開朗,同她招手:“敢問姑娘尊姓大名?”
孟知語微笑道:“孟知語。”
那人拍手叫好:“好名字!知語,解語花!”他豎著大拇指誇她。
他實在太年輕,渾身的朝氣從各處透出來,說話的語氣神情、動作,無一不是蓬勃的。這種朝氣也叫孟知語喜歡。
大抵是她習慣了沒有生機和未來的日子,初初見到這樣朝氣蓬勃的人,還有些不習慣。在皇宮裡也有年輕人,不過大多一進來便沾染了算計。那地方吃人,一邁進去,便會被腐蝕。
她有片刻失神,不過對方沒計較。
“我,我叫徐植,是通州府雲天鏢局家的少爺。此次,是出來歷練。姑娘要在三渡鎮待多久?你的同行人又在哪兒見面?說不定咱們可以一起走?”徐植方才進客棧門便注意到了這位姑娘,生得貌若天人之姿,實在叫人歡喜。
孟知語被他逗笑,她方才在下面可聽得真切,什麼歷練,分明是逃婚出來的。她沒戳穿,只是道:“我也不知。你之後要去往何處?”
徐植道:“哪兒都可以啊。”
他眨著眼,意圖都寫在臉上,絲毫不掩飾,有種直率的天真可愛。雖然很輕佻。
孟知語覺得她真是換了地方,心緒全然不同。連這種輕佻也變得可愛。
她捂嘴笑,合上窗扉。
這一夜孟知語睡得很早,入夢也早。有許多事從她夢裡一閃而過,包括陳祝山的臉。在夢裡,陳祝山的臉是哀慼的。
哀慼大抵是為她。
即便為了這一點哀慼,她此前的人生也不算白活了。
此前的人生已經結束了,此後的人生才剛開始。此前,她唯愛著陳祝山,此後……此後……
畫面一轉,回到那一年的冬天,她看見陳祝山奮不顧身為她跳了那冰湖,又到她昏迷不醒的時候,江恆在她床邊守著,陳祝山冷著臉,握拳的手青筋都突出來。又到她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