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夢渾身抖,嘴裡的話含糊不清,她指著窗外黑乎乎的夜,不斷重複,「徐雅芝剛剛來了!她來了!就在那!我親眼所見,她用頭撞擊窗戶,砰砰砰!窗戶都要撞碎了!她是進來殺我的,她披頭散髮撞玻璃,她要來奪我的命啊!」
宋海雲在一旁聽得想笑,她憋得極其辛苦,那所謂的「披頭散髮」,是她用繩子拴著假髮落下去的,而所謂的「撞玻璃」,也不過是她在繩子末端拴了根口紅,故意發出砰砰的聲響。
看來,這朱夢真是心虛到不行,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朱夢的虧心事可沒少幹。
宋海雲跟著開口道,「我說太太,哪來的鬼啊?我們都沒看到,更沒聽見什麼撞玻璃的聲音。太太啊,這世上是沒有鬼的,你要是不信,我帶你去院子裡走走?」
朱夢一聽更怕了,她縮著雙腿,恨不得遁到牆壁裡去。
朱夢小臉慘白,神經失常一樣地盯著窗外,嘴裡不停唸叨,「有鬼有鬼……就是有鬼!徐雅芝回來了,我看見了!」
而房門口,袁依菲悄悄把這一幕錄了下來。
朱晉忍無可忍,轉頭衝著宋嘉嘉說道,「你去弄一盆涼水,潑她身上,讓她好好清醒清醒!」
朱晉衝著朱夢大吼,「我看你是愈發地精神不正常了,一會兒賣房一會兒又見鬼,還說這個家裡有鬼,我看你才像個鬼!」
宋嘉嘉定在原地,不知所措,畢竟用涼水潑人這種行為,有些過分了。
袁依菲回頭衝著宋嘉嘉擺擺手,示意宋嘉嘉不要照做。
袁依菲輕推朱晉的肩膀,安慰道,「好了老公,你們都回去休息,這裡我來處理。太太現在就是有些神經過敏而已,我來安慰她,你們都去休息,明天你還要工作的。」
在袁依菲的安排下,所有人回了房間。
小別墅安靜了下來,臥房裡也只剩下袁依菲和朱夢兩個人。
袁依菲蹲在朱夢身旁,朱夢瞪大眼,衝著袁依菲說道,「你聽到了吧?那麼響的聲音,你們一定聽得到!我不僅聽到了,我還看到了,她……她真的來找我了!」
袁依菲伸手輕撫朱夢的額頭,一下接一下,她心裡自然是覺得好笑,但戲還是要演下去。
袁依菲溫柔道,「太太,改日我帶你去廟裡拜拜好不好?你就是太擔心了而已,最近睡眠質量也不好,去廟裡拜拜,然後看看風景,呼吸一下郊外的新鮮空氣,整個人會好很多的。」
朱夢忽然推開袁依菲的手,面目猙獰,「你是想害死我嗎!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你明知道徐雅芝是在哪裡死的,就是在寺廟!就在寺廟的後山!你還讓我去那裡拜拜?你居心叵測,你就是想謀害我!你要把我引去寺廟,讓徐雅芝索我的命!」
朱夢在言說這些「瘋言瘋語」時,袁依菲正開著手機錄音,一字不落地,把這些奇奇怪怪不可理喻的話,錄進了手機裡。
人是應該對鬼魂和生命有敬畏心的,不然,做了壞事的朱夢為何如此恐懼。
現在袁依菲覺得,不論是活人還是死人,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袁依菲心平氣和,繼續道,「好了好了,那我們哪裡都不去,我今晚陪著你睡好不好?我睡地板,你睡床,今晚就一直開著燈,這樣你總不害怕了吧?」
袁依菲起身,把臥房裡的小電視開啟,音量調到剛剛好,她又將窗簾遮擋嚴實,讓屋子裡亮堂且熱鬧。
朱夢的情緒稍稍緩和了些,倒也沒那麼大的攻擊慾望了,她開口道:「可我還是睡不著……」
袁依菲看著朱夢被汗水打濕的額前碎發,她一時覺得,徹底消滅朱家全家,倒也不遠了。
錢虹隨著丈夫一起進了監獄,等待錢虹的更是死刑;而朱夢因為徐雅芝的死,變得神神叨叨;那個好控制的朱晉就更不用說了,對付朱晉,簡直比對付一頭豬還容易。
袁依菲頓時覺得這場遊戲好無趣,她最後的敵人,只剩下嚮明遠一個人了。
想想這些年來,自己的家庭因為向家和朱家而遭受的苦難和屈辱,她等了這麼多年,忍了這麼多年,謀劃了這麼多年,沉冤得雪的日子,就快來臨了!
袁依菲溫婉一笑,衝著朱夢說道,「太太,我去給你弄點蜂蜜水喝,如果你實在睡不著,要不要吃一片安眠藥?我媽因為年紀大,睡眠總不好,我把她的藥拿給你吃可以嗎?」
朱夢點了點頭,聲音無力,「如果她的藥還夠用,多給我拿一瓶,我不好總去醫院開安眠藥,會讓明遠擔心的。」
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