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不朝河古恭敬萬分的行禮,灰衣男子也跟著朝他拜下大禮。
勾歌抬頭看向河古,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敢同我講話了?”
這一句輕聲的調侃讓河古悄兮兮的又紅了臉,只不過他立於高處又是在夜裡,並沒有被人瞧見。幾個月不見,此時看見勾歌竟覺得心情莫名有些些好,儘管此時她做的事他不苟同,可見之心悅卻是實實在在的。
“我何時怕過麼?”河古亦溫和反問,言詞間有著微微的笑意。
“早幾個月前,也不知是……”
勾歌正說話的時候,河古指尖飛出一道金光,鎏光擦過她的衣袂帶起一飄微揚的輕飛,水面上顯出身形欲偷襲勾歌的一隻巨獸眨眼間灰飛煙滅。
“如此不懂規矩的嗎?”
河古緩緩的說著話,聲音也不大,聽到人的耳朵裡卻有種讓人不敢輕舉妄動的威懾力,“尊長者還在說話就跑出來打擾,凡冥河沒人教規矩?”
一時,河中還未露出尾巴的水怪,河面探了半個身子的水鬼,一隻只都不敢挪動分毫,像是被定住般,只只僵直著。
深水湧波,紋淺細密,來者修為高深。
很快一個身影從水底鑽了出來,瘦長的影子在月下顯得分外清涼,帶著深淵裡的腐沉氣息,立在水面向河古拜禮。
“洛汜(sì)拜見大御尊主。”
“你最近是不是偷懶了?”
洛汜忙道:“洛汜不敢。”
“這麼沒有規矩的東西,本尊已經很久沒見過了。”
洛汜大手一揮,河上河中的水鬼怪魔們紛紛沉到水底,離開的時候沒有一隻發出定點聲響。
“洛汜馭下不利,請御尊懲罰。”
“你只有此事不利……嗎?”
河古最後一個話音拉長,洛汜聽了不由自主在心底哆嗦了一下,連忙低下頭認錯,“洛汜知錯!”
“然後呢?”
知錯而不能糾錯,那這點兒知道有何用處,光是曉得在哪兒出了問題,乾乾的看著?
“請御尊明察,實非洛汜不想彌補,而是海天聖主橫心阻撓,讓我不得遵循凡冥河的規矩行事,還望御尊能替我主持公道。”
河古的目光落到勾歌的身上,相信洛汜說的話每一個字她都聽清楚了。
“人,我救定了。”
勾歌姿態堅決,她曉得凡冥河的規矩,也明白河古目光裡的意思。可她有自己的脾氣,當初心頭髮熱救了人即便有那麼一瞬覺得自己不該如此,如今也只能橫著心做到底,將人扔回凡冥河這種事她斷是做不出來。
神姿卓然,翩翩落下,河古來到勾歌的身邊,默默的看著她。作為海天水域的聖主,將自己親自救下的人拋下的確折面子,此事若換做是他,定然也不願意。可能怨誰呢,她起初就不該心生憐憫,只當作看不見走開便沒有後頭這些事。萬事有因才有果,她這面子是自己多管閒事丟掉的。
“無規矩不成方圓,你且還要管著海天水域萬萬年呢。”
糊塗一時也就當貪玩,若是為了顏面而一錯再錯,後頭的麻煩可就不止凡冥河裡那些妖魔鬼怪氣惱她了。
“我既是水域聖主,莫非這點小事做不得主麼?”勾歌迎視河古,反問他。
“海天水域裡自然是你說了算,可此處是凡冥河。”河古頗有耐心,“這兒獨有這兒的規矩,亙古不改。”
勾歌依舊堅決,“既是海天水域內,那便由不得它。自古不改,至今便由我改了它。”
霍的,灰衣男子急道,“勾歌不可。”
隨著勾歌的轉頭,河古也猜把目光投向旁邊的男人,這一看竟讓他微微愣住。
“勾歌,你救我之恩情我生生世世絕不忘懷,但請不要為了我改了凡冥河的規矩,這樣會連累你。”
勾歌面無表情的問,“救這個孩子就不需要壞規矩麼?”
“……”被問得啞口無言的男子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河古看了眼小不抱著的孩子,被嚇得剩下半條命,再見些殘酷之事怕是不淹死也會被嚇死了。
“你若想阻止我,就別站著了。”勾歌對河古說道。
河古與勾歌靜靜對視片刻,他忽然對在水面等候的洛汜出了聲,“人且先在你的水面放著,本尊回來前若是死了,你便陪葬吧。”
洛汜:“……”
什麼?!他是要吃了他們,現在變成要費勁保護他們?
小不蹙眉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