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偶爾矜持一下還是有必要的。”
房中變得很安靜,隨後出現河古低低的笑聲。他並不是強烈要求和她一塊兒躺下睡覺,說那句話也不過就是玩笑一下,並沒有打算對她逾矩,但她竟然是當真了,而且還很誠實的說出心裡所想,這讓他覺得可愛又歡喜。
“好笑嗎?”勾歌問。
“收男侍的時候,你會矜持嗎?”
勾歌如實相告,“不會。”
看得順眼就收了,用不上矜持。她是聖主,被選為男侍是其人的榮幸。她不會強迫別人跟她,但若是願意成為她的人,必須心甘情願,一心一意。在她心裡,男侍與侍女侍衛並沒有多大的區別,都是宮裡養著辦事的人,能打發無聊的時光,交心或者助力是用不到他們的。她心裡明白的很,什麼人做什麼事說什麼樣的話。
“呵。”
又是淺淺的笑聲響起。
“我說話又那麼好笑嗎?”
河古伸出手在黑暗裡為勾歌蓋好被子,他怕做別的事會嚇到她,只好整理被褥來表一表自己的小開心。只在他面前有這樣的矜持他很高興,與別人有所不同是應該也是必須的,他要的別是與眾不同。
“其實你不必擔心,我清楚什麼是男侍。而你,與他們是絕然不一樣的。”男侍她想要多少就可以有多少,他卻只有一個。對男侍她隨手便能決定他們的去留,而他卻是需要認真對待珍惜的朋友,極為可貴。儘管都是男人,可終究是有不同,她斷然不許男侍如此深夜還進到自己的閨房裡,更不可能與他們這樣安心閒聊,能允許近身如此放肆的不過只有他一人而已。
勾歌雖然喜歡河古,心裡沒糊塗,知道他不可能住到宮裡成為她的男侍,她並沒張狂到做這樣的夢。他們倆的身份擱這兒,互有好感是件讓人開心的事,但彼此都不會委屈住到對方的世界裡去。
“我們……”
說了兩個字勾歌便沒有繼續說完,她現在沒有頭緒,不知道以後會怎樣,此時說出來兩人都沒有定論,不如到了不得不面對時再說。正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
“沒什麼。”勾歌話音輕鬆的說道,“很晚了,你趕快回去休息吧。”
床邊忽然閃現一道亮光,勾歌看向光的時候並沒有看得太清楚,只知道有什麼東西在河古的手心裡出現了。隨後,有一個微微冰涼的東西觸碰到了她的唇瓣上。
“吃下去。”河古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勾歌聞言很聽話的吃下了他喂的珠丸,她不問是什麼,他也不說是什麼,她相信他給的一定是她需要的,他知道她會給他信任。儘管他們還不是最懂彼此的人,可在這一刻他們十分信任對方。換了任何一個,他們都不會有如此的平靜與踏實。
靜靜的黑色裡,勾歌感覺有什麼東西俯壓下來,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親親的吻。
“明天見,小魚兒。”
說完後,河古無聲的走了出去,連出門也是用了法術,開關門的聲音都沒有。
額頭上的溫熱早已消失,落在上面的呵護與珍惜卻久久停留,彷彿從額上跑到了勾歌的心房裡,被她藏起來,惹出嘴角一抹笑。
沒一會兒勾歌感覺自己體內有一股熱靈氣息在流動,從上到下往復迴圈,說不出究竟是什麼,想定是剛才河古讓她吃下的珠丸化開了,這道氣息流轉得很平和,讓她感覺非常舒服,體內的傷疼與疲倦緩解了許多。
這一夜,勾歌睡得極好。
第二日清晨侍女來服侍勾歌起床,見到她的模樣幾個侍女皆愣住了,連小絲都怔了。
“怎麼了?”勾歌見面前的幾人有些反常,下意識的垂了下眼簾,“很奇怪嗎?”
其中一個侍女說道:“說不上哪兒不對,可總覺得聖主您變了。”
“變得更漂亮了。”
“胡說!我們聖主什麼時候不漂亮?”
“是是是,是變得更美了。”
勾歌臉上雖然沒有出現笑意,但說話的聲音很輕快,“一大清早你們的嘴巴就這樣甜,可是有什麼想求我的?”
小絲笑著走上前,拿過侍女取來的衣裳開始為勾歌換裝,“聖主,還真是很奇怪,你今天看上去格外不同。雖然明明仍舊是你,可我們看著又清楚的感覺不像你,的確是比昨日更美了,可美在哪兒我們又敲不出來,你說是不是很新奇的一件事。”
“有嗎?”
幾個侍女紛紛點頭,生怕點的慢了勾歌不相信她們。
“有的,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