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頭頂上方,很可能就是柏之庭的臥室。
你說,這要是把天花板給他捅漏了,柏之庭吧唧掉下來,哎,就掉自己床上,嘿嘿……
但是也只是想想。人家這房子,鋼筋水泥加固在加固,不可能出現樓上掉人這種事兒。
不著急,賀唳自我安慰,住進來了,很多事情就好辦的多了。
這次感冒啊,還真的要了老命了。
賀唳半夜渾身疼,疼醒了。
就感覺自己身上這被子沉的壓得慌,胳膊腿的都痠疼難忍。嗓子疼,上呼吸道這一塊又幹又燥,火燒火燎吞刀片的難受。頭暈的天旋地轉。
睡不著還難受,乾脆掀開被子爬起來。
找點涼的吃,最好是冰塊這些。
開啟門,外邊一片安靜。
偌大的家裡,安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牆角壁燈開著,小小的燈讓房間有些昏暗,但能看清路。
到了客廳只有周圍的幾盞夜燈,賀唳頭暈腦脹掃視一圈,嘆氣,這寂寞清冷的夜啊。富麗堂皇無法平復悲傷啊!
也不知道從哪矯情了這麼一句。
踢踏著拖鞋進了廚房。
冰激凌估計難,柏之庭不太可能吃這些東西。
冰塊應該有的,柏之庭喝酒的,加了冰的威士忌滋味不錯。
嘟囔著,找些冰塊,冰塊。
那大冰箱的冷凍室,出現了一桶冰激凌。
賀唳都以為自己看錯了,還真是冰激凌呢。
不只是一桶,是一盒子,冷凍盒子裡放了滿滿的一盒子的冰激凌。什麼口味的都有,大桶的,碗的,袋的。
柏之庭也吃冰激凌雪糕嗎?還是六嬸吃?六嬸吃這屬於高階的牌子的?
正站在冰箱這琢磨呢,旁邊突然伸過來一隻手。
「東西太多挑花眼了?」
賀唳一激靈,側頭看到柏之庭就站在他身邊。
柏之庭拿了一個牛奶的雪糕遞給賀唳,順手關上冰箱的門。
「是不是發燒了?」
一手摁著他後腦勺,一手貼著額頭,試了試。
「還是有些熱。我把六嬸喊起來給你做點宵夜,吃完後再吃退燒藥。」
說著就要去喊六嬸。
「不用不用!」
賀唳腦子這才反應過來,拉住柏之庭。
「我不餓,就是燥得慌,嗓子難受。」
「吃點冰的以毒攻毒。這方法對你挺好用。」
「這冰激凌特意給我買的?」
賀唳品出一點甜蜜了。
「恩,讓六嬸買的。自小你發燒就喜歡吃這個。擔心你鬧肚子,可你吃了以後嗓子不疼了。提前準備了。那也不要多吃。」
塵封的記憶被開啟,一切都鮮活起來。柏之庭把細枝末節都記起,知道賀唳病了磨人,提前都準備好了。
賀唳拿著雪糕,笑容藏不住,好像比吃了一桶奶油冰激凌還要甜。
柏之庭看著淡淡的,有距離感,其實默默的做了好多事情,對他的關心一點都沒少。
嘴上說著,除了公事私下不要見面。
但現在不也住在他家,和他半夜聊天嗎?
柏之庭就是嘴硬。
追在柏之庭身後。
「哥,你喝酒呢?」
柏之庭身上有淡淡的酒味,按理說這個時間他早就該休息了。
柏之庭嗯了一聲,回到他剛才的位置坐下。
落地窗邊,按摩椅,一邊放著小桌子,酒瓶,酒杯。
柏之庭就躺在按摩椅上,喝著酒看著窗外夜景。
不夜城,晚上燈光璀璨,樓層很高,從這個角度看下去,那些燈光就好像銀河撒落下的星星。
抬頭一彎新月懸掛天空,低頭就是璀璨燈火。
安靜的環境,喝著酒,按摩椅按摩,什麼叫舒坦?大概這就叫舒坦吧。
每個人都要獨處的時間,柏之庭真的很會享受。
賀唳拿過一個墊子坐到柏之庭的腳邊。
「別坐這,冷。」
柏之庭身上蓋著毯子呢,賀唳都沒有穿睡袍。
「不冷,這麼坐著舒服。」
「坐一會回去睡覺。」
「你呢?」
柏之庭沒回答他,端起酒杯慢悠悠的喝酒。
柏之庭也睡不著啊,他恨自己意志不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