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安抿了抿嘴,提醒道:「那個…」
另外兩個人一齊扭頭看他。
沈意安道:「…我不會喝酒,傅先生腿受傷了,最好也不要喝酒。」
季妄咂咂嘴:「不是,小意你都二十幾歲了還不會喝酒啊?那你們宿舍聚會啊什麼的,都是男生,你們喝啥?」
沈意安並不覺得有哪裡不對:「我和室友出去吃火鍋,都喝芝士葡萄。」
芝士葡萄在一眾水果茶中,是沈意安的天菜,配火鍋時喝非常解膩,偶爾徐騏楠他們不想喝酒時,就會跟沈意安一起喝芝士葡萄。
季妄摸了摸下巴,覺得自己一個人喝酒也沒意思,於是道:「那煮火鍋的時候我再叫人送幾份芝士葡萄過來,這種飲料我還沒怎麼喝過呢。」
沈意安聞言矜持地點點頭,心裡美滋滋,臉上也美滋滋。
其實他昨天就很想點一杯清新的果茶來房間喝,但是傅榷的這個莊園離市區太遠了,並且不允許外人進來,所以他也沒法兒點外賣。
沈意安本來想忍兩個月,開學了再喝個爽,沒想到今天能提前喝到,一時之間臉上的笑意都擴大了不少。
他情緒的轉變不算太明顯,正忙著乾飯的季妄沒注意,傅榷卻扭過頭,輕飄飄看了他一眼,突然問道:「喜歡喝果茶?」
沈意安用力點了點頭:「是的呀,我室友都說我是甜品腦子,奶茶果茶蛋糕什麼的我都好愛吃。」
傅榷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瞼,沒再說話,餐桌上頓時只剩下幾人吃飯的聲響。
傅榷吃飯講究食不言,沈意安本身性格也不鬧騰,吃飯時也是安安靜靜的,因此,整個一樓的聲音來源都出自季妄之口。
用沈意安的話來說,他這是活潑。
但用傅榷的話來說,他這是在發癲。
分明是京城季家的二少爺,從小錦衣玉食長大,什麼珍饈美饌沒吃過,今天居然吃著這一道道再普通不過的家常菜嗷嗷叫。
如果不是他臉上的表情太真實,沈意安都要覺得季妄是演出來的。
「小意,我家廚子炒菜我覺得一般,但老爺子覺得好吃,今天就該讓他老人家來嘗嘗,到底什麼是真的好吃!」
「土豆絲還剩點,你們不要我全扒了啊!」
「蘇鼎怎麼這麼會找人,長的秀色可餐,做出來的飯菜也這麼好吃!」
他每說一句話,後頭都要帶個感嘆號,餐桌上除了沈意安怕他太尷尬,偶爾應幾句,傅榷絲毫沒有要回答他的意思。
直到季妄問:「小意,要不要去我家當廚師,老傅給工資太摳了,我給你這個數,他的兩倍!」
他說著比了個二。
一個月二十萬。
這個數字,比許多人年薪都要高了。
沈意安還沒來得及拒絕,一旁的傅榷便「啪」的一聲將筷子按在了桌上,那彷彿淬了冰的視線直勾勾射向季妄。
若是這眼神有實質,恐怕季妄早就被吊打一百遍了。
傅榷道:「季妄,你再廢話,晚飯也不用吃了。」
不僅視線淬了冰,語氣也沾著冰碴子,聽的季妄透心涼。
完犢子,吃嗨了說話又沒過腦子,差點忘了老傅對小意不一般。
季妄趕忙告饒了幾句,在心裡反省。
當著老處男的面挖他的小保姆,和搶他老婆有什麼區別,搶人老婆天打雷劈,不道德!
他道歉,傅榷沒理。
其實季妄嘴欠的事整個京市世家圈子人盡皆知,滿嘴跑火車,道歉道的非常溜,傅榷經常被他惹得很惱火,但不會真的生氣。
他自己心裡清楚,季妄也清楚,但沈意安不清楚。
他真以為傅榷生氣了。
男生悄摸著眨眨眼,用一雙含水的眸子去望面色冷然的男人。
傅榷何其敏銳,幾乎是沈意安看過來的那一瞬間便發覺了對方的視線,他回頭時,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沈意安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他發覺了,纖長的眼睫不自在地顫了顫,像蝴蝶翻飛的翅膀似的,撓的人心癢癢。
傅榷問道:「怎麼了?」
語氣裡還帶著未收回的冰冷。
沈意安被凍地縮了縮脖子,小聲道:「傅先生,你生氣了嗎?」
傅榷沒回答,他便接著說道:「其實我沒想去季先生家裡。」
「哦?」傅榷向前探了探身子,目光幽深:「為什麼?」
沈意安抿了抿豐潤的嘴唇,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