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叔,我想過去看看!」宿宿神色焦急,沒等周康成回答掙開他的手跑向兩人。
眼見眾人朝這邊湧來,司榆回神,咬牙從地上站起來。
手心傷口雖然沒有被貫穿,但也不淺,她強忍疼痛走到司淨面前,低聲說:「算媽媽求你了,就聽話一次好嗎?」
司榆從他手裡將染著鮮血的紅筆拿過,取下自己的圍巾讓司淨擋住脖子和臉。
司淨沒有反抗,一切照做。
司榆鬆了口氣,擦乾眼淚,轉身迎上幾位老師,一臉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和小淨鬧著玩兒,不小心把筆扎進手裡了。」
「什麼?」老師驚訝看向她的手掌,鮮血源源不斷湧出來,「那趕緊送醫院吧!別耽誤了!」
司榆勉強笑了一下說:「不礙事,傷口不深,我先帶小淨回去了。」
「啊?這樣啊……那你們趕緊走吧,還是得去醫院看看啊。」
「嗯,好,謝謝老師。小淨,去把書包拿下來吧。」
老師想讓司榆去回車上等著,司榆堅持要在樓下,老師只好拿來一條乾淨毛巾壓在傷口止血,以免嚇到其他小孩子。
宿宿跑過來時,司淨正走進教學樓,他看到司淨被遮住的半張臉,又看到司阿姨手上染血的毛巾,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兒。
司淨一定不會主動傷害司阿姨,肯定是司阿姨先傷害了司淨!
司淨轉頭看見宿宿,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匯,彼此卻心有靈犀般,什麼都沒說。
司淨走進樓梯間,宿宿眼圈發紅看著他的背影。
不多時,司淨拿到書包下樓,和司榆一前一後離開了幼兒園。
周邊圍觀的小朋友和家長朝他們投去異樣目光,兩人視而不見。
施子明不知何時摸到宿宿身邊,壓低聲音道:「宿宿,我聽二班小朋友說,司阿姨的手是被司淨扎傷的。」
宿宿眨了眨乾澀的眼睛,突然往前跑了幾步,朝他們離開的方向喊道:「司淨,明天見!」
司淨離開的腳步稍頓,原本想繼續往前走,卻還是忍不住回過頭。
宿宿見他看過來,擠出一個笑容:「明天見,我們會一起等你的,真的。」
宿宿好害怕,如果明天看不到司淨,不知道他會不會再受什麼傷。
寒冬臘月的陽光沒什麼溫度,既不能驅散寒冷,也不能令萬物新生,卻照進了心頭,暖洋洋的。
秦理跳到宿宿身邊,朝他招了招手:「司淨,明天見!」
慕雨安靦腆地笑了下,「明天見。」
姜宇寰晃了晃手裡的機械鎖,「我這關過不去啦,明天記得教教我。」
「明天見啦。」
「明天見哦,別讓宿宿等太久,他真的好愛粘著你哦。」
「司淨明天見。」
「拜,明天見。」
施子明撅著嘴巴一聲不吭,宿宿悄悄拽了他一下,才不情不願開口:「哼,明天見吧。」
司淨靜靜看著他們,然後伸出手,在半空揮了揮。
「明天見。」
宿宿終於鬆了口氣。
司淨母子離開後,小朋友們回到教室聽班主任做最後講話。
二十分鐘後,幼兒園放學,大家被各自家長接回了家。
宿宿和軌跡一班小夥伴道別後,跟著周康成叔叔坐進車裡。
大班上學期節目組取消了每天放學後的直播,所以他們可以直接回家,明天早上九點到指定的地方集合就行。
回到家中後,宿宿換了鞋子一頭扎進臥室,從床頭櫃裡取出寶貝鐵盒,開啟蓋子看到裡面靜靜躺著的兩塊懷表。
宿宿買懷表時,特意找到一塊外形和司淨那塊差不多的懷表,所以儘管材質不同,乍一看又沒什麼區別。
宿宿擔心自己搞錯,開啟懷表蓋子看了一眼,隨後將司淨那塊放進明天要穿的衣服口袋,將拉鏈拉緊。
做完一切,宿宿重新將鐵盒抱起,拿起另一塊懷表,開啟金屬蓋子,看到背面院長爺爺的照片,用手指輕輕拂過。
「爺爺,晚上好。」
宿宿拿著懷表走到窗邊書桌坐下,冬天太陽下山比較早,五點半左右就看不見了,一般這種時候,星星就會一顆接一顆冒出來。
宿宿將懷表放在桌上,雙手枕著下巴往天上看,好像沒有星星出現,倒是月亮掛在半空。
「爺爺,小風車好像也要去很遠的地方了。」宿宿嗡聲說。